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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见,史蒂芬·霍金 
“我这辈子都在寻找,寻找能解释这个善良又残忍、美丽又让人困惑的 世界。一个囊括万物的理论来解释现实的性质,现实从哪里来,我们又为何 存在。” 
2018 年 3 月 14 日,霍金的一些密友通过电话得知,史蒂芬在凌晨去世 了。这个消息通过电话、短信和邮件扩散开来,终媒体和全世界都得知了。 很多人个念头应该都像我一样,“不可能,史蒂芬怎么会去世!”但他的确去世了。很快,面对来自全球各地的采访请求,他的同事和朋友们都相信了这个消息。只有几个人表现得很粗鲁或是无礼。请求采访的人也都震惊了。 
熟悉霍金的人和只通过书籍和电视了解他的人,都从世界各地发来了衷心的哀悼,讣告、追忆、致敬和同情的话语席卷了报纸、电视和互联网。我虽然跟他相识了 30 年,了解他在全球的影响力,也还是为这次的人数之多、情意之真而惊叹不已。 
霍金的家人选择避开媒体。即使是理想的时候,他们除了参加《万物理论》和“乔治的宇宙”系列书籍的宣传活动以外,也都会对霍金的知名度感到有些不自在,霍金很喜欢这种知名度,也很巧妙地得到了,他的家人则希望保护自己的隐私。现在他们会—尽可能地—保护他的隐私。他的三位子女在 3 月 14 日发表的声明里写道:我们挚爱的父亲今天去世了,我们悲痛万分。他是一位伟大的科学家,也是位杰出的人物,他的成果和遗产将传承许多年。他的勇气和毅力,以及他的才华和幽默,激励了全世界的人。 
他说过“如果没有你爱的人,这个宇宙也算不上什么宇宙了”,我们会永远怀念他。 
霍金就读过的大学,剑桥和牛津,还有加州理工、欧洲原子核研究委员会、《星际迷航:下一代》的工作人员都发表了正式的悼词。 
有一份悼词肯定能让霍金会心一笑。《生活大爆炸》为了纪念他,专门拍摄了一段情节,未在电视上播放,但传到了网上。在这段视频中,谢尔顿和艾米打开了一份结婚礼物,并激动地发现这是史蒂芬·霍金送的。礼物是一块精美的怀表,上面刻着“你娶了艾米,我真的很开心。是时候了”。—有三重意思!

2018年3月31日,周六,剑桥 
在这个乏味、清冷的早上,雨滴零零散散地落在人群身上,他们站在栏杆后面,等待史蒂芬·霍金出殡的车队经过国王大道。有几位特邀嘉宾也会沿着这条路线前进,但收到葬礼邀请的人都从另一个方向赶来,从格兰特旅社桥或是三一路,跨过闷热、潮湿还刮着风的卡姆河。他们迈上议事厅路的层层台阶,走到议事厅后面一个临时用作安保的大帐篷里,出示邀请和身份证明后,他们穿过冈维尔和凯厄斯学院门口旁的街道—街道这时意外地安静—进入圣玛利亚大教堂,建于中世纪的大学教堂。 
教堂里的灯光很昏暗,即使没有太阳,圣玛利亚大教堂的彩绘玻璃也十分明艳。陈列的花卉是复活节花,因为第二天就是复活节了。霍金的家人、大学官员以及参与筹备葬礼的人预留了几个位子,还有一片区域留给了霍金的护工们。不过护工们更喜欢跟其他人在一起,所以座位几乎可以随意选。熟悉霍金面部表情也见过霍金用面部表情和他们沟通的朋友,看到葬礼小册子封面的照片都会心一笑。霍金的表情是“快点完事吧”的意思。讲台旁还竖立着一张照片:把霍金在办公室门上挂了许多年的一张照片放大了,那是他在零重力飞行时,摆脱轮椅在空中自由飞翔的照片。 
葬礼的游行队伍抵达之前,他的朋友们低声交谈着,嗡嗡的谈话声伴着一系列霍金喜欢的音乐—莫扎特、巴赫、汉德尔、门德尔松、格里格、库普兰、维耶那、豪威尔斯和霍洛威(不过没有瓦格纳)。13时45分,钟声敲响时,所有人都安静下来了。钟声响了 76 下,象征着霍金 76 年的生命旅程。 
钟声敲响后一下时,教堂前门外传来了奇怪又无法辨认的声音,像是海浪在拍打满是石子的沙滩,溅起浪花的声音,过了一阵子大家才明白过来是外面没有邀请函的人们在拍打霍金的棺材,这是剑桥的人们优美又感人的告别方式。 
冈维尔和凯厄斯学院的门卫将家人献的花篮抬到了教堂前面,摆在过道一侧,另一位门卫把花圈摆在了另一侧。过了一小会儿,牧师卡罗琳·哈蒙德博士、凯厄斯学院院长带着游行的队伍走进了教堂。六位抬棺人—冈维尔和凯厄斯学院的大个子门卫 —抬着一口简单的木棺材,上面摆了一个巨大的百合花圈,花圈上还有一张卡片,上面有小孩子的笔迹,“致爷爷”。他的家人走在棺材后面,史蒂芬的长子罗伯特独自走在前列,后面是他的妻子卡特里娜,还有他们的两个孩子乔治和罗斯,即史蒂芬的孙子孙女。他的长孙,史蒂芬爱的威廉并没有在队列中。罗伯特一家后面是女儿露西和史蒂芬的妹妹玛丽,之后是霍金的儿子蒂莫西和简,以及史蒂芬的妹妹菲利帕,还有她的丈夫。遗憾的是,史蒂芬的第二任妻子伊莲没有出席。 
葬礼开始,哈蒙德博士读了五段《圣经》的摘录,冈维尔和凯厄斯学院的唱诗班演唱了莫扎特的安魂曲,这是传统安魂弥撒的一部分。史蒂芬·霍金的葬礼开始了 —虽然这一天早就提上了日程,但大家却依然不愿相信。 
约翰·邓恩和约翰·亨利·纽曼朗读了挽诗;马丁·里斯非常应景地朗读了柏拉图《申辩篇》中的《苏格拉底之死》;埃迪·雷德梅恩朗读了《旧约:训道篇》第三章节至第十一节,开头是“凡事都有定期,天下万物都有定时”,后面的句子全部是“…… 有时”—对于一个花了许多时间思考时间、构建时间理论的人来说,也很合适。20 世纪 80 年代霍金带的研究生费伊·多 克朗读了悼词。 
哈蒙德博士在讲话中回忆道,霍金说“上帝是非常高超的数学家”是 1995 年,他们在威斯敏斯特大教堂悼念保罗·狄拉克。狄拉克认为这也许就是数学之美、宇宙中物理法则之美的根源。 
罗伯特·霍金的悼词很精美。他在结尾面向着父亲的棺材,说了自己会多么怀念他,自己有多么爱他。 
葬礼上演唱了两首颂歌:《他面对灾难依然勇敢》—基于约翰·班扬1684年版歌词改编的《天路历程》颂歌;葬礼结尾是一首脍炙人口的《耶路撒冷》,歌词改编自威廉·布雷克的一首诗。 
当天的葬礼上还播放了一首精心挑选的颂歌—由谢丽尔·弗兰西斯-霍德创作,部分歌词由霍金在自己 75 岁生日上创作—《夜空之外》。唱诗班还演唱了沃恩·威廉姆斯的《云冠之塔》、罗伯特·拉姆西的《睡吧,孩子们》,以及伊戈尔·菲德洛维奇·斯特拉文斯基的《主的祈祷》,这首歌没有用英语演唱,而是用了古斯拉夫语。 
在《主的祈祷》之后,告别遗体时,埃迪· 雷德梅恩诵读的诗句再次回荡: 

凡事都有定期 
天下万物都有定时: 
生有时,死有时 
他魂归故里,吊唁者走上街头 
而后尘埃终将落定 
史蒂芬·威廉·霍金,安息吧。 

祝福的话语结束后,抬棺人将棺材抬下过道,这时教堂里响起了钢琴演奏的爵士风格《带我飞向月球》,大家都吃了一惊,因为流程里没有这一项,不过大家都欣喜地想起了霍金那些有意思的派对……(未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