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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的家里有爸爸、翁妈、妹子们,外加一个重要人物——我的外婆。
我喜欢我的外婆。
我外婆有一肚子故事,那些故事大都属于口头流传。传媒发生重要变化之后的当今,几乎再没有外婆讲这种口头流传的故事,新的外婆和外孙都在电视机前坐着,外婆的手里不用再做各种针线,因此也拉扯不出那么好听的民间故事。我们幸好有故事外婆,幸好外婆有做不完的针线活,我们亦有听不完的故事。我外婆的故事有腔有调,有栀子花、茉莉花的异香,所以我的生活变得有腔有调,且有栀子花、茉莉花的异香。
除了故事,我外婆还会有情有致地安排一家人的生活。她会做甜酒,会做坛子菜,放藠头大蒜的坛子里漂着芝麻,藠头又酸又甜,让人垂涎三尺。有一天,我和我的妹妹们没有节制地偷吃甜酒,大的几个没事,我的小妹则是醉卧床下,找她半天才找到。
我外婆似乎还是一个民俗专家。春节祭祖,办年饭,小孩子则玩罗汉,玩香棍子,香棍子用来做“毛姑姑”,占卜运气;清明则为外公扫墓兼踏青;夏至吃立夏坨(长沙人爱吃的一种用糯米做的小吃);秋至则做“秋至胡椒”;端午包粽子、做雄黄酒、看龙船。总之,有滋有味,四季分明。除了四季,我外婆还喜爱看戏。她看戏,我可以跟脚,因为我记戏文,还记角色,不仅记得角色,还要画这些角色,令她不敢小看。这样,地方戏自然不必说,过路的戏班子的戏也是有戏必看。我喜欢老戏台,喜欢那种戏院气氛,直至日后或多或少把它们搬到画里去才觉熨帖,就是自此开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