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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我们只说美军很好地适应了伊拉克战场上的种种挑战,那就太过轻描淡写了。阿富汗和伊拉克战场上(尤其是后者)经年累月的残酷战斗,让美国军人们经受了无尽的历练。有时候,为了将水电管线连接起来,他们甚至需要在复杂的城市街道环境下血战一整天。尽管人手不足造成了一些恶果,但这些战斗经历还是大大提升了美国军人尤其是陆军人员的意志和品质。2004年12月的印度洋海啸救援任务表明,凡是在战场上表现优异的部队,到了灾区也必定是优秀的救援力量。人道主义援助行动与战争在后勤保障方面是相通的:两者都要求将装备和人员快速投送至行动区域。快速进入是关键。如果说永远忠诚是美国海军陆战队的官方信条,那非官方的信条一定是永远灵活了。

这场战争漫长而血腥,而且因为华盛顿文官的盲目自大,还有越界的危险。在这之后,军人们希望美国更多地通过无声的联盟关系和培植东道国代理人的方式去管理这个世界。由此,美军必须更多地利用人数极少的精英人员开展秘密行动,并以简洁实用的前沿哨所取代之前使用的大型基地,这些基地本身也成为引发政治摩擦的因素。

美军的海外存在规模越小就越不引人注目,其行动成效也往往越有保障。在危机升级之前实现军力部署,就能为自己预留试验和犯错的空间,还可以有效降低美国声望受损的风险和程度。这是危机管控在军事层面的体现。若想避免在未来某个时候陷入泥潭,就应当多点出击而非固守一地。派驻哥伦比亚和菲律宾群岛的数百人规模的陆军特种部队堪称以一当百,驻扎了2万美国士兵的阿富汗,如今局势依然裹足不前,而驻扎了15万美国军队的伊拉克则完全成了一塘浑水。

显然,稳定伊拉克局势需要更多部队。只要一个国家决定进攻并占领另外一个国家,它好要准备好一支具备压倒性优势的军事力量。但小规模的精英作战力量仍不失为训练当地武装、在任何地方实现稳固部署的有效手段之一。合理运用小规模的精英作战力量,可以程度地减少美国对传统的大规模进攻作战方式的依赖。

正如一位五角大楼的将官曾对我说过的那样,“伊拉克战争之后,我们真心期望短期之内不会再有进攻一个大国的事情发生。所以,我们将会更多地采取低调突袭的手段,这是美国军队自19世纪末20世纪初以来的宝贵传统”。难怪在我游历采访的过程中,会有那么多每天都有战术级任务要执行的军官和士官不断向我谈起19世纪的北美印第安人战争,而非两次世界大战:毕竟印第安人战争演绎了各种机动作战和快速突袭战术以及各种比大规模会战更具突然性的伏击战和小规模作战。小规模作战,这同样是低级军官和士官们的专属领域。

棋子与骑士:世界大棋盘上的美军布局

美军是一支优秀的武装力量,就如同军事教程要求的那样,它的军官与士兵群体(尤其是陆军)很多曾经在阿富汗和伊拉克经受过真刀真枪的战场历练,然后又依据他们从战场上带回来的教训修订、充实原有的军事课程。通过所有这些经历,包括应对海啸等自然灾害、谋划不周的军事占领以及向某些国家派遣小股特种作战部队等——全面志愿化的美军已经建立了一个“老兵阶层”,他们既是战斗中坚,也是部队管理的基层骨干,无论是军队内部的平民化管理还是城市巷战,他们都能从容应对。9·11事件发生之前,美军曾经享受过一段相对安逸、平和的时光,只有某些特定的部队才会被派往危险的任务区域。如今,这样的美好时光已经一去不复返了。

二战期间曾经在瓜达尔卡纳尔岛和塔拉瓦岛登陆作战中担任无线电操作员的前海军陆战队操练教官里昂·尤里斯,在其小说《战斗口号》(Battle Cry)的开头,以一位久经沙场的老兵的口吻做过一番陈述。事实上,他写下的这些文字恰恰体现了几十年前美国军人那种一往无前的勇士精神:

 

想要辨明我的身份,只要看看我的臂章和袖章就行了。我已经在美国海军陆战队服役了30年。

我曾经乘着战舰到过好望角和合恩角,我的海上生涯有一半时间都是与30英尺高的大浪相伴。我曾经在巴黎、伦敦和布拉格的美国使馆担任警卫。我熟悉地中海沿岸几乎每一处停靠港,熟悉当地的妓院,熟悉南半球海面上的每一寸阳光,就像熟悉我的步枪一样。

我曾经躲在某国公共租界外的铁丝网后面操作机关枪,也曾在珍珠港事件爆发10年之前在长江上威慑日本人。

我领略过北极光的神秘,看到过它的光辉照耀冰岛大地时的壮美,也曾见识过中美洲丛林里潺潺流淌的河溪……还有加勒比海岛上摇曳多姿的棕榈树。

是的,就像1871年的海军陆战队队员们一样,我也熟悉朝鲜半岛棕黑色的群山。对于美国海军陆战队而言,朝鲜半岛的那场战争早已是老生常谈的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