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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们只是在做事情”

 

李翔:你的部电影完全是一个被动的结果吗?不是说我有一个想法要把我的话剧改成电影?

饶晓志:对,我没有那么主动去找人聊过,没有到处去找人聊我要改电影,大家来注意一下我。如果让我自己选,我的部电影肯定不会是那个(《你好,疯子》)。

李翔:这是投资人指定的?

饶晓志:对。

李翔:他就喜欢你。

饶晓志:他不是指定了我,是指定了这个故事,而这个故事只有我能拍,因为我是它的创作者。所以事情是这样发生的。但是发生的时候我也很主动,我并不是那种既然是你找我,我就很那个什么。没有,我也很主动。我并不是一个只是等待机会(的状态),虽然在那之前我并没有多么积极地四处觅食。我的意思是,至少在机会来临的时候,我依然是要主动出击和主动迎上去的,我不是那种好像很淡泊名利的(人)。

所以真的聊完我所有的这些事情,你会发现我就是那么一个成长路径。我就是一个特别普通的人,从天资、从各方面,就是很普通,甚至我的经历也没有什么过于异类的事,包括讲从小镇到北京,就是不断地拓宽自己的边界。我有运气,但是我身上也有正向的东西,我是那种愿意去做事情、解决问题的人。

等我们后聊到《人潮汹涌》,我也会告诉你我在《人潮汹涌》里做过多少我认为可能别人不会去做,但是我一定要做的东西。或者说是我愿意直面问题的能力,多多是这个。

这个行业有一些包装的成分在里头,而且天才的诞生率会比别的行业高。但我并不是那种出手就“惊为天人”的人,包括我,包括也有几个导演,我们只是在做事情。所以就是这些事。当然,每个人都需要点运气。

李翔:这应该是典型路径,对中国大多数做事情的人而言。

饶晓志:我认为是。包括在做戏剧的时候,我也不受剧评人、影评人的喜欢。后来我发现了为什么,就是因为我太普通了。我没有“天分”这件东西——不叫一点天分没有,但肯定不能叫天赋异禀。他(们)不会觉得我有多么厉害,只会觉得这个人全凭运气,居然做成了他(们)没有做成的事情。

说白了,大部分剧评人和影评人心中是有电影梦和戏剧梦的。看到一个资质平平的人突然之间站在了那儿,(他们会想,)这个人不是欺世盗名吗?他做什么了?明明是一个不行的人,为什么居然还有些观众觉得他可以?

我后来才分析出来,他(们)不知道我用了什么办法,只会觉得我没有什么天分。因为很多影评人、剧评人,甚至稍微票友到一定级别的,对电影是有研究的,是有美学(标准)的,你不符合他们的(美学标准)时,他们心里是会有一种抵触的。这种抵触,再加上,我居然(豆瓣电影)评分还可以,甚至卖得也还可以,会让他们更加气愤。而且这种气跟对那些一上来就是三点几分的人(的气)还不一样。(因为)我(豆瓣评)分还可以,(所以)他们会比对那些人还要气。

我后来看到一些人的恶意,那个气愤,我一开始是不能理解的。我想我也是很有诚意的,我是很(有)诚意地在讲述我想讲述的故事,哪怕这个故事在你眼中不一定那么高级,我也不是要做一个烂片。一开始我还保持这种委屈感,后来了解到背后的感觉,将心比心之后,我大概能明白为什么,明白这个道理是什么。

李翔:你在真实的场景里面遇到过那样的反馈吗?

饶晓志:坦白说没有,(主要)就是网络世界。

李翔:看了评论脑补的吗?(笑)

饶晓志:不是,评论就是他的态度,可能是他真实的想法。当然我也遇到过一些人,面上不会说你什么。怎么说呢,没有那么多人有勇气站出来,因为这(样)就会变成对话,谁比谁更有底气还说不定。单纯地发表一个言论,就不需你来我往,所以网络上就不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