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精彩片段

 

片段1

 

纪言信受欢迎的程度,真的是亲眼见了才知道。

离上课时间还有段时间,整个教室就已经坐满了人,要是来晚了,恐怕连墙角都蹲不下。

上课铃声刚响,纪言信就走进了教室。他手里拎着一本书,修长的手指握在书脊处,走到讲台上。

没有多余情绪的眼睛在教室里扫了一圈,似乎并不意外这次又是那么多人来上课。也只有在常规教室上课时,他才能纵容那么多人的旁听。没有点名,直接切入主题。

戚年支着脑袋看他写课题,好奇地问:“纪老师都不点名吗?”

刘夏趁纪言信转身写板书,悄悄咬了几口李越带来的面包,等辛苦地咽下去了,才小声地回答:“除了次上课,点名互相认识过以后,就再也没有点名。”

嘤嘤嘤,戚年羡慕得都要哭了……哪像她的老师,每次课必点名,迟到了还要青蛙跳着去座位。偏偏她的课永远都是上午的节,戚年这种昼伏夜出的夜猫子在她老师手上无一幸免过。

“不点名是因为纪老师记得住。”刘夏磨了磨牙,“你以为我们的出勤率是怎么来的?”

戚年还是觉得好羡慕……

能被记住啊!

戚年一直觉得纪言信这样冷清的人,也许上课也是那么不冷不淡,恪守规律,但意外地,他的课即使涉及很多专业的知识,戚年还是听懂了一小半。

课堂上安静得只有他清润的声音,低沉,匀速,起初还像是沉浮在沸水里的茶叶,越往后,反而像那化开的茶水,清浅温和。

在这样的教学姿态的影响下,纪言信的课堂总是很安静,女生欣赏他磁性的声音和他的颜,男生拼命记重点,还有一个例外,就是戚年这样的—

戚年从小左脑就不发达,尤其是理科,一旦涉及计算,她准歇菜。

毋庸置疑的,像生物化学专业这样需要掌握数学、物理、计算机等基本理论知识,还要掌握化学、微生物学、细胞生物学等学科知识,强化交叉运用这样的,她根本不觉得自己能参透多少……

所以,她只是装作非常认真记笔记的样子,在笔记本上画画。或是记下他画的原理图,或是自己瞎涂乱画。

此时,安静的教室里,除了他有些低哑的声音之外,便是笔尖和纸页摩擦的声音。

戚年正勾着笔填色,图画阴影。

笔下是一个站在讲台上的年轻男人,一手捧着书,微敛着眼帘,那双眼睛深邃又沉凉,深不见底。笔挺的鼻梁下,那唇被笔锋勾勒得有些坚毅,温凉又浅淡。

戚年盯着这个像了九成的画像,蹙着眉头思索了半天,总觉得哪里有些不对,正想着再观察观察,刚抬起眼来,正对上纪言信看过来的目光。

听了几次课,戚年基本上已经摸出他每个眼神的含义了。

这一眼,微凝的目光直看得戚年心肝扑通一声,似是沉进了水里,一直保持着下落的趋势……直到他错开目光,她这才摸着心口深吐出一口气。

好像这样做,能让连日来的沉郁都跟着散掉一般。

但事实上,并没有。

除了那一天吃过饭,纪言信顺带着送她回家之后,戚年再没有和纪言信有过任何交流。

刘夏说他Z近有些忙,每次上完课就离开教室。

戚年说到底也不是他的学生,无法像刘夏一样,有那么充足的理由去找他问题目……她甚至连问题都提不出来。

的收获,大概就是在他画的原理图的基础上,改成漫画形式。

也就是说,七崽大大在**的漫画连载里,已经有好几天都是女主支着下巴一脸呆滞地望着男主了。

她低下头,轻抿着唇,握笔的指尖微微用力,有些郁闷地刻画着阴影,用力得那张纸都被笔墨浸透,柔软脆弱得随时都会碎掉。

而这时—视线之间,突然伸出一只手来,轻易就把她的笔记本从她的手底下抽了出来。

纪言信看着她错愕地抬起头来,目光落在纸上,停留了大概三秒。

很显然,他已经发现了戚年刚才涂画的……就是他。

戚年眼看着他眸色渐深,周身寒意微沉,还来不及哆嗦,纪言信已经把笔记本收起,修长的手指微曲,在她的桌面上轻敲了一下,以做警示。

竟然什么话也没说,只是没收了她的笔记本?

戚年看着他转身走回讲台,那修长的背影,回想起他刚才微变的表情,顿时红了脸。

刘夏莫名地转头看了她一眼,用眼神询问:“怎么回事?”

戚年还没回答,刚回到讲台上的纪言信恰好开口:“戚年,下课之后,跟我来一下办公室。”

……作为个被点名要求去纪言信办公室的外院人员,戚年在万众瞩目中,成功地把自己煮熟了。

 

 

片段2

 

《美人宜修》交稿后,蔓草一路加紧制作,今天正好是《美人宜修》开放预售的日期。而一个月后新书上市,《美人宜修》的签售会也将在国内多个城市正式开始。

吃过饭,纪妈收拾厨房,戚年打下手。

这段时间相处,戚年从对“婆婆”下意识的恐惧到如今了解纪妈真的是个心态特别年轻亲和力十足的人,花了足足一个月。

相比较纪言信而言……纪家的所有人都比他更有意思。

比如纪言信的爸爸纪荣,会冷不丁冒出个冷笑话……

比如纪老爷子,没表情的时候看着严肃,一说话带点地方口音,笑起来更是和蔼可亲。

再比如纪妈,经常跟她讨论怎么穿衣怎么搭配,哦,更可怕的是……还和她一起追韩剧……

纪妈接过戚年Z后冲洗过的碗碟收进柜子里,突然感慨了一句:“我觉得我养了将近三十年的儿子,Z让我有成就感的事却是他找你给我当儿媳妇。”

戚年忍不住憨憨地笑了两声:“阿姨你是不是跟我妈在一起久了,怎么说话都一样?我妈前几天还说我这棵白菜拱了……呃。”

原话当然是“戚年这棵白菜竟然拱了言信这头猪”,但当时戚年听的时候也没觉得奇怪啊,怎么当着纪妈说出来的时候就那么不妥当呢……

戚年的话还没说完,但显然,纪妈已经了解了她的意思,顿时笑了起来:“还真是这样。”

笑了片刻,纪妈又正经起来,这一次是看着戚年的眼睛,很清晰地传达了一句话给她:“言信成年以后我就很担心他,不是未来的路,无论他选择什么职业我和他爸都不担心他不能胜任。他沉默寡言,除了皮相真的没哪点讨女孩子喜欢的……”

戚年听得默默发囧……

阿姨说的纪言信和她认识的真的是同一个人吗???

纪言信除了皮相,还有很多特别特别特别……招女孩子喜欢的地方好不好?

“我和言信的爸爸常年在外,也很少能够参与他的生活,从小到大,言信都是自己拿捏主意的人。等我发现对他缺失太多的时候,已经无法弥补了。难得见他有这么喜欢的女孩,我也只想对你更好一点,毕竟以后的路上,和他一起走完的人是你。”

叮咚作响的水流声里,纪妈的声音平添了一丝无能为力的寂寥,然后,她看着戚年的眼神,依旧沉静:“言信就拜托你了。”

戚年捧着托盘出来,纪言信起身帮她,看她垂着眼一副有心事的样子,微蹙了一下眉,径直带她去房间说话。

眼看着没多久就要领证了,戚年现在都不敢和纪言信独处太久。房门一关上,她浑身的神经就立刻警醒,下意识后退了几步贴上门,打着哈哈道:“我跟纪秋约好了陪她……”

纪言信“嗯”了声打断她:“妈跟你说什么了?”

戚年眼观鼻鼻观心,就是不和他对视:“没说什么啊……”也的确是没说什么。

纪言信认真地辨了辨她的神色,确信是真的没说什么,干脆在沙发上坐下来,朝她招招手:“过来。”

戚年不动。

自从前段时间送她回家,差点在车上把她给办了之后,戚年就一直心有余悸……

纪言信按了按眉尾,哑声重复道:“过来。”

戚年这才挪了两步过去,依旧站得离他远远的。

某人的耐心终于全失,起身,几步上前逮住人,拦腰抱起,迈着长腿,推开落地门,把她放在阳台的栏杆上。

毫无防护措施下,戚年下意识地抓紧他的手腕,吓得脸色发白:“纪……纪言信。”

“怕了?”他问得云淡风轻,撑在栏杆上的手却绕到她的身后环住她的后背,轻轻一压把她抱进怀里,“那靠近我。”

戚年哪敢有异议,整个跟树袋熊一样环住他,声音还有些抖:“我什么时候能下来?”

“听。”纪言信轻捏了一下她的后颈,感觉她柔软地偎依着自己,刚才突然而起的烦躁瞬间被她抚平。

纪言信的话音刚落,就听不远处的钟声缓缓传来,悠远又厚重,那声音像是与光同行,绵长得如同旷古之音。

“附近有个老钟楼。”纪言信解释道,“Z近一直睡在家里,每天醒来时,正好是七声钟响,就忍不住想起你……”

他顿了顿,轻声补充了一句:“就想带你来听听。”

黑沉的夜幕下,他的声音清润又磁性,缠绕在她的耳边,就像是那沉静的钟声一样,一路到了她的心里,余音不绝。

只是听到了和你有关的,就想带你来听一听。

他总说自己没有多少浪漫,可就是这些不经意的举动,已然是她Z想要的爱情。

一个月后。

Z市,《美人宜修》的签售会。

场上有一位特殊嘉宾,正懒洋洋地趴在桌子上,大约是觉得太无聊,咬了一会儿绳结,七宝就兴致缺缺地想要引起戚年的注意。

通常都是装作不经意地抬起爪子按住戚年的手腕,或者把脑袋蹭过去,毛茸茸地蹭蹭她。等戚年签完一本,抬起有些酸胀的手腕揉揉它的脑袋,它又立刻心满意足地去玩它的玩具。

戚年觉得……自己应该是史上个签售会还带着金毛的?

周欣欣完全忘记了自己身为助手的职责,全程都在关心七宝:“七宝是不是饿了?”“七宝是不是觉得无聊了?”“我七宝没人陪着玩好可怜……”

戚年起先还认真回答,到Z后都懒得回应,她把签好的书合起递给面前红着脸的女孩,伸出手和她握了握,低声道谢:“谢谢。”

纪言信下了课来接她,沿着这长长的队伍还没走几步,正努力卖萌赢火腿肠吃的大金毛突然一个打滚坐起来,鼻子耸动着嗅了嗅。

戚年还没察觉异样,它已经迅猛地从桌子上一跃而下,那金色的长毛被风吹至身后,威风凛凛。

它这一动,戚年被吓了一跳,整齐的队伍也开始发出躁动。戚年刚站起,只见七宝金黄色的身影如闪电一般飞快地往前跑去,肉垫在大理石经过的声音清晰又厚重,像马蹄,远远地传了过来。

纪言信被七宝猛烈的冲势冲得往后退了一步,才扶住一跃而上扑过来求拥抱的大狗,他抬手轻揉了一下七宝松软的耳朵,忽然就想起次见面时……

它也是这样嗅觉灵敏又毫无预兆地扑向了戚年,把她带进了自己的世界里。

恍惚间似有所觉,他抬起头,远远地看了眼站在灯光下的戚年。

一如初见时,他的身姿挺拔,身形修长,只是站在那里,什么也不做,却足以让戚年一见钟情,念念不忘。

不同的是,当初他的眉眼里似藏着北极的冰雪,而如今,那里的冰雪融化,早已温暖如春。

“曾经有人问过我,画过那么多完美的男神,七崽你理想中的男神是什么样的?”

我现在好像可以回答了:“他从来不是我想象中的任何模样,可当他出现在我面前时,我就知道,是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