Visión(眼见)
“我认为他有些害怕。”
“害怕?”
“是的,害怕。”他又重复了一遍。
“他告诉您说,他感到害怕?”
“金毛不怎么爱说话。”
“所以呢?”
“发生了一些奇怪的事。”
“您指的是什么?”
“事情。”老水手又缩回到了洞中,说着转向服务员,又要了一杯咖啡。
卡尔达斯等服务员送来咖啡之后,又问道:
“您说的是什么事?”
“你们不是和拍卖员谈过了吗?”
“是的,但是他没有提起发生过什么奇怪的事。”
“他没有和你们说海难的事?”
“您说的是阿里亚斯和卡斯特洛他们俩一块儿共事过的那条船?”
水手轻轻地点了点头。
“他对我们说,船沉了,有一名死者,阿里亚斯和卡斯特洛从此分道扬镳。但是此事已经发生了许久了,不是吗?”
“十多年了。”埃尔米塔证实道。
“这件事和卡斯特洛感到害怕有什么关联?”卡尔达斯问道。
“我刚和你们说过了,发生了一些奇怪的事。”
“什么事?”卡尔达斯又问了一遍。
“一些事。”
“您能说得再具体一些吗?”卡尔达斯问道。
埃尔米塔向四周看了看,“渔夫之家”此时空无一人。他倾身向前,低声说道:
“有好多人又看到他了。”
一直保持着沉默的埃斯特韦斯,终于忍不住说道:
“您觉得这么说更具体了?”
“您别理他,埃尔米塔。”卡尔达斯说道,“您说,他们又看到谁了?”
“还能有谁?”他又向四周看了看,说道,“索萨船长。”
两位警官都没有听过这个名字。
“这位索萨船长是什么人?”卡尔达斯问道。
“声音轻些。”埃尔米塔请求道,然后低声说道,“就是那艘沉船的船主。”
“您说有人看到他了?”卡尔达斯问道。
埃尔米塔沉重地点点头。
“在哪里见到的?”
“好几个地方。”
卡尔达斯不理解,重新看到这个索萨船长有什么奇怪之处。
“他离开过镇子?”卡尔达斯问道。
“您什么都不了解。”水手喃喃自语道,“索萨船长在那场海难中淹死了。”
“淹死了?”卡尔达斯疑惑地重复道。
“是的。他一定有事没有了结,要回来索债。”老水手说道,“所以金毛害怕极了,害怕到要了结自己的性命。”
两位警官都沉默不语,望着水手满是皱纹的面容。他不停地微微点着头,好让他的话语显得更庄严。
“您说的是一个鬼魂,一个幽灵?”探长问道。
Impresión(认为)
卡尔达斯想起那几个水手和埃斯特韦斯说的话,船身上写的是索萨船长的威胁。一个简单的日期就算是威胁的言语吗?写在船上的日期也许对卡斯特洛来说会有特殊的含义,可能会令他想起那个刻在记忆深处的冬天的寒夜。然而,卡尔达斯却不认为事过境迁之后,镇子上的人还会把一个日期本身看成一种威胁。
一定还写着其他什么内容,探长决定为木匠铺铺路。
“这个日期不是的内容,对吗?”
木匠望向探长的眼睛。浓密的胡子掩盖了木匠的表情,不禁让探长觉得遗憾。
“还有什么?是一句话吗?”探长鼓励道。
“我只看到几秒钟。”木匠回答道,看向作坊关着的大门。
“没有人会知道我们和您谈过这些。而且,我认为那天早晨见过那艘船的,也不止您一个人而已。”
木匠想了片刻,后低声说道:
“还写了一个词。”
“一个词?”
木匠点了点头,重新望向地面。
“您还记得吗?”卡尔达斯问道,尽管心中已有答案。假如木匠能把日期都记得那么清楚,应该不可能忘记旁边写着的词语。
“凶手们。”木匠说道,如释重负般地呼了一口气。
“凶手们?”卡尔达斯问道。
木匠微微点了点头表示确认。
“带着‘们’字,复数?”探长问道。
木匠点了点头。
“我可什么都没有和你们说过。”
走出作坊之后,涨潮的气息又迎面扑了过来。
“您能说说,您倒是觉得是谁的呢?”埃斯特韦斯说道。
“什么?”
“还有什么?猫啊。您刚才认为它的主人是谁?”
“不知道……”探长嘟囔道,继续走着,“谁都有可能。”
探长在“渔夫之家”门口停了停,往里面扫视了一眼。几位客人倚着吧台坐着,另外一人正在桌子旁读着报。探长看了看手表,啧了一下嘴。阿里亚斯此时应该已经睡下了。探长想找他谈谈,但还需要等几个小时才行。他穿过街道,站在推车旁,看着拴在浮标上的小船。现场勘查队的警官们还没有把卡斯特洛的船捞上岸来检查。
“他这样还能工作,真是太神奇了。您不觉得吗?”埃斯特韦斯说着走到了探长身边。
“什么?”
埃斯特韦斯把右手的三根指头收了起来。
“他的一个手缺了三根手指。您没看见吗?”
“是的……嗯。”卡尔达斯简单地回答道。
探长望着这些小船,思绪却没有在木匠的手上多作停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