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线试读

get_product_contenthtml

绿 竹

 

《淇奥》是先秦时代卫地汉族的民歌,“瞻彼淇奥,绿竹猗猗”,以绿竹起兴,赞美君子的高风亮节。据《毛诗序》记载,“《淇奥》,美武公之德也。有文章,又能听其规谏,以礼自防,故能入相于周,美而作是诗也”。

武公即卫国的武和,是周平王的卿士,哪怕在九十多岁时,仍坚持廉洁从政,积极接纳劝谏,从而赢得了百姓的爱戴和尊敬,《淇奥》便由此而来。自古以来,在歌颂能臣良将之中,都承载着百姓对安居乐业的期盼。

关于“绿竹”,时过境迁,其实很难确定到底是以“绿,王刍也。竹,萹竹也”为准,还是以“绿竹为竹”为准。不过,在淇川地区出土的文物可以说明,这里曾经有过竹林。而且,在当时的官职设置上,也有专门管理竹林的官职,可见,竹林并非虚无的幻想,而是真实地存在,只不过后来消失了。

竹子,可分为毛竹、麻竹、箭竹等,是多年生禾本科竹亚科植物,其生长速度在世界植物范围内堪称。挺拔,是大众对它的普遍印象,实际上,也有低矮如草的品种。它们的根茎成片生长,所以多见竹林。

 

从古至今,竹子都备受文人墨客的青睐,它挺拔修长,耐严寒酷暑,与梅、兰、菊同为“花中四君子”,与梅、松同为“岁寒三友”。为它赋诗者数不胜数,清代书画家、文学家郑板桥诗云:“咬定青山不放松,立根原在破岩中。千磨万击还坚劲,任尔东西南北风。”坚韧不屈,是竹子的风骨。唐朝刘禹锡诗云:“露涤铅粉节,风摇青玉枝。依依似君子,无地不相宜。”如君子,在哪里都适宜生长。白居易诗云:“水能性淡为吾友,竹解心虚即吾师。”

竹子并不稀有,但却很稀奇,明明与水稻是近亲,但生长速度却无人能敌,在短短一夜之间,就可以长高一米。在静默中拔节,完成生命的蜕变。有人会误以为竹子是树,其实它是草,判断的依据就是是否有年轮,有则是树,没有则是草,而竹子中空,所以并不是树。

还有人认为竹子不会开花,这其实是个误会。竹子也会开花结籽,只不过是以60年为一个周期,并会根据环境的变化而变化。开花意味着新生,也代表着死亡。一片气势磅礴的竹林,或许只是同一株竹子,根茎在地下相连,地上则不断迸发新的竹子,“同龄竹”久而久之形成竹林,在60年的循环之下,花开花落,繁衍生息。

淇 奥

瞻彼淇奥,绿竹猗猗。有匪君子,如切如磋,如琢如磨,瑟兮僴兮,赫兮咺兮。有匪君子,终不可谖兮。

瞻彼淇奥,绿竹青青。有匪君子,充耳琇莹,会弁(biàn)如星。瑟兮僴兮。赫兮咺兮,有匪君子,终不可谖兮。

瞻彼淇奥,绿竹如箦(zé)。有匪君子,如金如锡,如圭如璧。宽兮绰兮,猗重较兮。善戏谑兮,不为虐兮。

 

 

瓠(hù),就是我们常见的葫芦,又叫壶卢、蒲卢、瓠、匏(páo)、壶、甘瓠,古时匏、瓠、壶名同物,是爬藤植物,喜欢温暖、避风的环境。

葫芦是世界上古老的作物之一,早在7000年前就已经存在了。因为与“福禄”谐音,所以被中国人视为增寿、降瑞、除邪、保福、佑子孙的吉祥物。豪门望族都喜欢在中堂之上,供养几个葫芦,因为葫芦嘴小肚子大,古人认为能够化煞收邪、趋吉避凶。台湾就有“厝内一粒瓠,家风才会富”的说法。

葫芦的品种繁多,所以名字也就五花八门。北宋陆佃《碑雅》认为“长而唐上日瓠,短颈大腹曰匏”,“似匏而圆曰壶”,所以瓠(hù)、匏、壶是按照不同形状来区分的不同品种。李时珍则与陆佃相反,他认为匏是扁圆葫芦,壶才是瓢葫芦。

《毛诗陆疏广要》认为,葫芦按甘苦来分,瓠是甜的,匏是苦的;《本草纲目》则按照用途来区分,比如“茶酒瓠”“药壶卢”。《说文解字》解释说,“瓠字从瓜”,孔子也提到过“匏瓜”。现代植物学把各种“葫芦”都归属于葫芦科。

 

古人对某物的喜欢,往往源于对子孙繁衍的渴望,葫芦能蔓延、多果实的特点,正符合古人的期望,所以延续了许许多多的故事。在我国,有20多个民族崇拜葫芦。

女娲、伏羲被视作人类的始祖,而传说中,他们都是葫芦的化身。“开天辟地”盘古,他的名字更是与葫芦紧密相关,“‘盘’与‘奭(shì)瓠’之‘奭’古通用,‘古’与‘瓠’音近,‘盘古’即为‘奭瓠’,而‘奭瓠’就是葫芦”。得道成仙的神话人物,也总与葫芦有关系。

古时夫妻入洞房后,会饮一杯“合卺(jǐn)”酒,也就是交杯酒,彼此承诺永不分离。卺指的就是用葫芦做的瓢。

葫芦如同瓜果蔬菜,让古人吃出了许多花样,元代王祯《农书》说:“匏之为用甚广,大者可煮作素羹,可和肉煮作荤羹,可蜜前煎作果,可削条作干……”又说:“瓠之为物也,累然而生,食之无穷,烹饪咸宜,为佳蔬。”不管是嫩叶还是果实,都是食材,叶子可以凉拌,果实可以做馅。

匏有苦叶

匏有苦叶,济有深涉。深则厉,浅则揭。

有弥济盈,有鷕雉鸣。济盈不濡轨,雉鸣求其牡。

雍雍鸣雁,旭日始旦。士如归妻,迨冰未泮。

招招舟子,人涉卬否。人涉卬否,卬须我友。

 

 

麦是禾本科植物的一类,五谷的一种,分为小麦、大麦、燕麦和荞麦等种类。人们将麦子比作金黄色的希望,稻田之中自有一番安然的气息,这是因为麦子给了人们活着的底气。在闹饥荒的年代,小小的一根根麦穗,事关人们温饱,意义重大。南宋文学家姜夔“过春风十里,尽荠麦青青”的诗句还在耳畔,中国是农业大国,麦子是中国人赖以生存的粮食作物之一。

一年四季中,一日三餐,一饭一蔬中,藏着中国人朴实的勤奋,面朝黄土背朝天的辛勤劳作,是为了果腹,也是为了生活。

古人云“爰采麦矣?沬之北矣”,在麦田中,慢悠悠地采摘麦穗,也是一种乐趣。陆游云:“垦地播宿麦,饭牛临野池。未能贪佛日,正恐失农时。矻矻锄耰力,勤勤祝史辞。嘉平得三白,吾饱岂无期?”耕地、喂牛,每一个动作都生机涌动。

作为一年生草本植物,麦子备受呵护,从初的播种到后的收割,中间还不忘浇水、施肥、除虫、除草,时刻牵挂着麦田。风调雨顺的年头,在精心照料下,从绿油油长到金黄色,麦子没有辜负人们的期许,准时献上一场丰收。

深秋初冬时,撒下种子,随后静待发芽。千辛万苦挣破泥土,又要忍耐凛冽的风、霜、雪,但是按照谚语“冬天麦盖三层被,来年枕着馒头睡”来说,厚厚的雪是一种滋养和保护,正是在冰天雪地中,麦子一刻未停地生长。

 

冬去春来,麦子迎来了可以撒欢的时光,开出花、结出种子,每一粒都是沉甸甸的。麦子成熟后,田野间就会迎来一派忙碌的景象,割麦、打麦、扬场,老农黝黑的脸上洋溢着丰收的满足感和成就感。常说一方水土养一方人,作为标准的北方人,但凡一顿饭没吃上面条、馒头之类的主食,就好像没吃饭一样。

《左传》用短短一句话记述了晋景公与麦子的一个故事:“将食,涨,如厕,陷而卒。”当时,晋景公重病,巫师预言他吃不上新收的麦子就会去世,但晋景公不服,一直坚持秋收,终于等来了麦饭,突然想去厕所,谁料一不小心栽进厕所,就此丧命。终,还是如巫师所言,没有吃上新麦。

在几十年前,青黄不接的时候,还没有成熟的麦穗就成了救命的粮食,用火蒸了、烤了,搓去糠皮,碾碎配上野菜,就能充饥。宋代典籍《尔雅翼》称:“麦者,接绝续乏之谷。方夏之时,旧谷已绝,新谷未登,民于此时乏食,而麦先熟,故以为重。”

这个味道对于丰衣足食的现代人而言,是遥远的,但也是熟悉的,不管是什么样的吃法,都是人间的烟火味儿,也是独属于中国人的情怀。

载 驰

载驰载驱,归唁卫侯。驱马悠悠,言至于漕。大夫跋涉,我心则忧。

既不我嘉,不能旋反。视尔不臧,我思不远。既不我嘉,不能旋济?视尔不臧,我思不閟。

陟彼阿丘,言采其蝱。女子善怀,亦各有行。许人尤之,众稚且狂。

我行其野,芃芃其麦。控于大邦,谁因谁极?大夫君子,无我有尤。百尔所思,不如我所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