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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类的由来(上册)/汉译世界学术名著丛书》:
  佩吉特(甲509)爵士告诉我,有这样的事情:一家之中,往往有好几个成员在他们的眉毛里长出几根比眉毛要长得多的毛来。由此可知,即便这样一个细微的特点似乎也可以遗传。而这些眉中长毛似乎也并不孤立,而在别的方面有它们的代表,例如,在黑猩猩和某几种的猕猴(乙581),眼眶上方的光皮肤上也有一些分散而相当长的毛,可以和我们的眉毛相应,在有几种狒狒(乙311),眉梁上是满盖着毛的,而从这里面也总有几根特长的毛挺拔出来,和上面所说的情况一样。
  人类的胎儿,长到第六个月时,会长出一身又细又密的羊毛般的所谓“初生毛”或“胎毛”(lanugo)来,这种毛所提供的情况就更为奇特了。在第五个月里,胎毛在眉毛的部位上,在脸上,尤其是在嘴的周围,首先发展出来,而在嘴边的长得很长,比同时的头顶上的毛要长得多。埃希里希特(甲225)观察到过一个上唇长着这种髭毛的女胎儿。这事初看像是很奇怪,其实不然,因为在早期的生长过程里,两性在一切外表的特征上,除非有什么特殊的情况,一般总是彼此相像的。胎儿身上各部分的胎毛的走向和安排是和成年人的毛一样的,不过它们的变异性很大。胎毛密密地长满了全身,连额上和耳朵上都不免。但值得深思的一个事实是,两只手掌和两只脚底却是很光秃的,而这一点又是和大多数的低于人的哺乳动物的四肢肢端表面的情况一样的。这大概绝不是一个偶然的巧合,既然不是,则可知胎儿的一身软绵绵的羊毛般的装束也许就代表着生下来就有毛的那些哺乳动物的套永久性的毛衣了。文献上记录着三四个生下来全身和满脸都长满了毵毵的细长毛的人的例子,而这一奇异的情况有强烈的遗传倾向,同时又和牙齿的一种畸形状态相关联。勃朗特(甲94)教授告诉我,他曾经把有此特点的一个人的脸上的毛取下来和胎儿的胎毛相比,发现彼此在构造上是很相同的;胎儿是没有生出来的,而这人已三十五岁了,因此,他说,这个例子不妨用体毛发育中止的道理来解释,胎毛的发育虽然中途停止了,但他们的生长却还在继续。据一个儿童医院的外科医师肯定地对我谈到,许多经常瘦弱的儿童背上长满了相当长的细丝一般的毛;这一类的例子大概也得归纳到这个题目之内。
  在文明比较发达的一些人的种族里,看来尽头的那几只臼齿,或称智齿,长期以来,已趋向于变成一种残留。这些臼齿似乎总要比其他的臼齿小一些,在人如此,其在黑猩猩和猩猩也是如此,每只智齿也只有两个分得出来的根。大约一个人要到十七岁的时候,它们才穿破龈肉而出,而有人肯定地告诉我,它们也容易腐蛀,比其他牙齿容易得多,也比它们掉落得早;但有些著名的牙科医师是不承认这一点的。它们也比别的牙齿更加容易发生变异,在结构上如此,在发育的时期上也是这样。但在另一方面,在黑皮肤的一些种族里,智齿通常具有三个分得开的牙根,而一般是正常无病的,它们也和其他的臼齿在大小上有些差别,但差别的程度比高加索诸种族的为小。夏弗哈乌森(甲575)教授对这一点种族之间的差别作过一个解释,他指出,在文明的种族中间,“颚骨后面长牙齿的部分总是比较短窄”,而颚骨后部之所以短窄,依我的愚见,可能是由于文明人习惯于吃软的和煮熟的东西,而使劲用牙床的机会减少了的缘故。勃瑞斯(甲91)先生告诉我,在美国,越来越通行而相习成风的一种做法是把儿童的某几只臼齿预先拔掉,因为牙床都长得不够大,不能应付正常数目的臼齿的完整的发展。
  关于消化道,我所接触到的有关的叙述只限于一种残留,就是盲肠的阑尾。盲肠是肠的分支,是一头不通的死胡同,在低于人的许多草食的哺乳动物身上是很长很长的。在考阿拉(Koala,乙752),它的长度确乎是达到身长的三倍以上。在有些动物里,它不但延伸得很长,并且越到后面越是尖削,而有的则一路有些收缩的地方,像是分了几节的样子。由于食物或其他生活习惯的改变,在各种不同的动物里,盲肠像是变得短了许多,那缩短了的部分保存了下来,作为一种残留,就是所谓的阑尾了。我们说这阑尾是个残留,这当然是推论得来的。推论的根据,一是它的体积小,二是卡奈斯特里尼教授就人的阑尾的变异性所收集的种种例证。由于变异性大,间或有人几乎不长这个阑尾,也间或有人长得很大。阑尾中间的管道,通塞也各有不同,有的只通一半,甚或只通全长的三分之一,末梢成为扁扁的、实心的那么一片。在猩猩,这阑尾是长而打转的,在人,它却很短,从短短的盲肠的尽处伸出来;一般有四英寸到五英寸长,直径大约只有一英寸的三分之一。它不但没有用处,并且有时候可以成为致命的原因,不久以前我就听说过两个这样的例子:由于小而硬的东西,如带壳的种籽之类,掉进了管道,引起了发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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