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阮萝一夜窝在沙发里睡不安稳。天蒙蒙亮,天边开始泛着茫茫的白,壁炉的火已经快要烧完,周宅响起汽车停稳的声音。

周之南脚踏进周宅,带着一身海水的咸腥气和海风的生冷感,面前忽飞来一只“短毛家雀”,撞进他怀里,嘴里唤着“周之南”。

熟悉的感觉,熟悉的声音,上海滩一个唤他周之南大名的,正是此刻披着真皮斗篷的阮萝。

他试图推开她:“萝儿,我身上寒,且换身衣服再抱。”

周之南身上只穿了身西装和风衣,这一夜定是冻得不轻。梅姨确定人没事,帮他把风衣褪下挂起来,就钻进厨房煮参汤,好作滋补。

阮萝不应,使出吃奶的力气挂在他的身上,一声不吱。他无奈叹气,把人提着上了楼,到了房间里想把她放在床上,却被勾着脖子同她一起躺下。

洁癖周老板可受不了,皱眉说道:“弄脏了床。”

可阮萝不说话,满脸倔强地勾着他脖子。周之南骑虎难下,姿势尴尬,拿她一点儿办法都没有。他试图和她讲条件:“你让我换身衣裳,我嫌脏,然后好好抱抱你,可好?”

身下人的小脑袋摇得很快,不答应。他本还想洗个澡,可别说洗澡,衣服都不让换,不知道怎么办才好。

幸亏梅姨到得及时,见两人的尴尬姿势,偷偷地笑,表面上只装看不到。她把参汤放在床头边上,出声提醒:“先生不吃姜,我便没煮姜茶,参汤也来不及多炖,先趁热喝一碗热汤,下面还在煮着,炖烂了再盛上来。我去浴室放水,先生可得泡个热水澡,不然寒气入体就严重了。”

周之南强行蹭了蹭,露出半张脸,回应梅姨:“好,你也一夜没睡,水放好了就去歇吧。”

房间里又只剩两个人,周之南拿梅姨的话劝她:“你听没听梅姨怎么说,萝儿,我好想去洗澡,脏得难受。”

脖子间的胳膊终于松了松,刚在码头,他周之南也没被人抵着脖子,如今却被个小姑娘锁喉,着实丢脸。

阮萝闷声说:“先喝汤。”

周之南坐起来端着碗喝,一口喝下去半碗便放下了。

“喝光。”

在阮萝的高压监视下,他再端起碗,喝了个干净,还要把碗倒过来给阮萝看。他到衣柜里取了睡袍,牵着阮萝进了浴室,梅姨已经放好了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