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师父说,他不在的时候,不要靠近客房旁边的那个房间。

师父说,不管里头发出什么声音,千万别想着打开那个房间的门。

我看着急匆匆的师父,就匆匆忙忙地点头答应了。

但是,我没有当个听话的徒弟。

我还是打开了那扇门,于是,我认识了双儿……

日升,日落。日落,日升……这段时间发生了太多的事情,一时也说不完。不过,我常想着,要有很多很多的“假如”,才能让已经待在房间里很多年的双儿走出那个房间。这些“假如”像一条链子上的一个个小环扣,差一个都成不了环环相扣的巧合。

假如爹娘没有把“小芦花”带上山,就不会引得双儿主动走出房间;假如师父先告诉我双儿是谁,我一定毕恭毕敬,不敢造次;假如没有那场初雪,双儿不在我面前打战,我们也不会在小山坳前与师父撞个正着……

双儿到底是谁?为何会如此神秘?假如你能坐在那只巨大的翳(yì)鸟的背上,就可以看到我和双儿在药铺子附近的山坡上奔跑追逐的身影。双儿的个头跟我差不多,虽然他外出时都会围着头巾,但是旁人一眼就可以发现他的与众不同。因为在他周围总围绕着一群不知名的飞舞的虫子。

双儿很喜欢春天,这阵子出来的时间也多了,几乎每隔几天就会出来一次。他跟我在外头活动,不知情的人以为我多了个哥哥或弟弟。

但是,双儿不是我的兄弟,不是这里哪一户人家的孩子,也不是别处谁家迷途的孩子,他是螫shì虫之神,人们尊称他为骄虫。他本应该留在中央山系的平逢山,为什么会出现在我们招摇山?

这是一个长长的故事。

爹娘在师父离开之后的第四天来到招摇山,同样的秋风吹拂,同样的桂花飘香。与爹娘分别一年后,再见到他们,我真是兴奋极了!娘真的很疼我,千里迢迢地赶过来,还辛辛苦苦地背着一个大大的竹篓。我打开竹篓一看,里头居然有一只芦花鸡。后来,我给这只芦花鸡取了个名字,叫小芦花。

“上次你爹说,你们这里连鸡鸭都没养,吃的东西都靠别人送过来,你还在长个子,要多吃一点儿才好。我带来的这只芦花鸡,每两三天就会下一次蛋,是家里好的母鸡。”娘一脸关切地看着我说。

娘没见识到人们送来的东西有多少,也不知道药铺子的院子里有个装满东西的地窖。地窖入口的门是用竹篾编成的,门的背面有一层厚厚的稻草,可以严严实实地封住门上的缝隙。冬天来临前,直接在地窖里、竹门上喷水,用不了多久地窖就可以冻成冰窖,这样放在地窖里的东西到来年端午都不会坏呢!她要是搞清楚了这里的情形,就不会担心我会挨饿了。

小芦花真可爱!娘在篓子里用稻草给它做了一个窝,它就在里头睡着了。等它醒来从篓子里走出来时,它歪着脖子、眯着眼睛,站也站不稳,像个犯迷糊的小孩儿。娘在柴房里找了一个角落,把这个稻草窝摆在那儿。

不过,隔天早上我就听见院子里传来有规律的啼叫声:“咯咯、咯咯咯”“咯咯、咯咯咯”……那声音像还没学会司晨的小公鸡正在练自己的嗓子。娘很得意地说:“想不到吧?会像公鸡一样在清晨啼叫的母鸡,我以前也没见过。”小芦花到处走动,东啄啄西啄啄,活泼得很。娘叮嘱我:“这只小母鸡是我一眼就看中的,白天它会自己出去找东西吃,晚上会自己回家,每隔两三天会下一个蛋。你以后只要记得不时去翻一翻它的窝,别让它把自己的蛋踩破了就好。”

我带着他们参观师父的药铺子时,娘看着大堂里那面百子柜墙啧啧称奇:“柜子跟整面墙一样高,梯子都够不到柜子的,要怎么样才能爬上去呢?”虽然我很想像师父一样飞跃抓药展示给娘看,但是我还没学会这个本领,没法演示。

娘问的问题还不止这些,来到这里的天,她就花了大半天时间想数清柜子的数量,数到头晕都没能数清楚,就问我:“这里到底有多少个柜子呀?你在家就记性不好,真的能记住里头的东西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