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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个空间——这个替换(substitution)发生的空间,这个自然被冰冷的抽象和愉悦缺失所替换的空间——是一个被阉割的精神空间(既是想象的又是真实的,既是象征的又是具体的):这是一个隐喻化的空间,在这里,女性的形象取代了女性本身,她本身精疲力竭,欲望粉碎,生命被撕成万千碎片。而与此同时,阳具的孤独和欲望的自我毁灭,笼罩在抽象空间之上。性的表象取代了性本身;同时,“性欲”这个令人羞愧的术语,被用来掩盖这个劣化了的机制。
  性的自然地位丧失了,性对身体的“文明”的诉求也被忽略;性本身,连同它自己的特殊位置和器官——“性感区域”(由性学专家所指派的)、再生产“器官”,以及诸如此类的东西——仅仅变成了另外一种位置化、特殊化或专门化的东西。现在,性欲既非自然的也非文化的,而是明显地被操控成为一套编码和解码的系统,这一套系统被指派了在现实与想象、欲望与焦虑、需要与挫折之间进行调节的任务。受制于破碎成特殊局部的空间抽象的影响,身体因而也被粉碎了。被广告中的形象(在那里,腿代表长袜,乳房代表内衣,脸代表化妆品,等等)所表征的身体,使欲望化成了碎片,并注定使其自身成为令人焦虑的挫折、无法满足的局部需要。在抽象空间,以及任何其影响可以被感知的地方,身体的死亡具有双重属性,因为它既是象征性的,又是具体的:它是具体的,作为身体容易遭受侵犯的结果;它是象征性的,由于身体的活生生的统一被粉碎。女性的身体尤其如此,因为女性的身体被转化为交换价值,转化为商品的标志,并且实际上转化为商品本身。
  一般来说,对于性和性欲、快乐和肉体满足的认同,与“休闲”一道,发生在被特殊地指认为用于此种目的的地方——度假胜地或村庄,滑雪场或阳光普照的沙滩。那种休闲的空间也变得色情化了,正如城市邻里被夜生活所占领,沉溺于节庆的虚幻中那样。与游戏一样,性爱既是消费者又是被消费之物。它是通过符号来完成的吗?是的。是通过壮丽景观完成的吗?当然。抽象空间正进行双重阉割:它把阳具孤立起来,并将它投射到身体之外的领域,然后将它固定在空间中(呈垂直状态),置于眼睛的监视之下。视觉和话语在这个符号世界得到了支持(或者被语境化了)。这是因为舍尔斯基所说的“商业恐怖主义的铁律”吗?毫无疑问!但这也是(尤其是)因为局部化的过程,因为空间在一个形式之内碎片化和特殊化了,尽管这个空间的形式总体上仍然是同质的。身体抽象化的终阶段,是它(在功能上)的碎片化和局部化。
  因此,这个空间的吊诡之处在于,它既是同质的又是被分隔的,同时它也既是透明的又是具有隐瞒性的;简言之。它是不诚实的。可以说它是虚假的真理(或称虚假的“真诚”);它不是虚假意识的客体,相反,它是虚假意识得以产生(或生产)的核心和中介。取用,在任何情况下,即使它是具体的和有效的,也应该是可以被象征化的;也就是说,它应该生成那些呈现它的象征符号,使它自己能够呈现出来。取用,它发现自己在这个空间中被意指(signified),从而就被赋予了虚幻性。一旦这种悖谬性得到承认,它所隐含的意义和影响将几乎是取之不尽的。抽象空间包含(contain)了很多东西,但它同时也掩盖(或否认)了它所包含的东西,而不是将它们显现出来。抽象空间包含了特定的想象成分:各种奇幻的形象;似乎从“其他东西”上长出来的象征符号。它包含了那些派生自现有秩序的表象:地位与规范、地方化的等级制与按照等级制安排的位置,以及与特殊位置相关的角色和价值。这些“表象”在那个支撑着它们,并使它们有效的空间中,找到了自己的权威和法定的力量。在这个空间中,物、行为和处境永远都被“表象”(由于这种“表象”在本质上是意识形态的,因此没有功利原则)所取代。“符号世界”不仅仅是被空间和图像所占据(通过实体变符号,和符号变实体)的空间,“符号世界”也是这样一种空间,在其中,自我,不再与自身的性质相关联,不再与物质世界相关联,甚至不再与物(商品)的“物性”相关联;而仅仅与那些跟它们的符号绑定在一起且实际上被它们的符号所驱逐和取代的事物相关联。承载了符号的“我”,不再涉及任何东西,而仅仅关注符号的其他承载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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