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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格拉底传》:
  关于在早期生活中他的地位的同样看法,也是柏拉图在《申辩》中详细讲述的著名故事所预先假定的。这个故事宣称德尔斐的神谕说:“没有一个活着的人比苏格拉底更聪明”。尽管有少数现代德国著作家持怀疑态度,但是对于这个神谕的陈述是一个历史事实这一点,并不能够有合理的怀疑。柏拉图不可能把苏格拉底描述为在他的法官们面前详细讲述这个故事(许多法官必定都读过《申辩》),除非他真正地谈到过它;并且除非此事已经真实地发生过,否则,讲这样一个故事以及如同苏格拉底所做的那样去提供它的真实性的证人,那就会是极其愚蠢的了。要理解为什么德尔斐的女祭司说出这个神谕,也没有任何困难,尽管某些历史学家他们自己对这件事困惑不解。正如在柏拉图著作中苏格拉底告诉我们的,这个神谕是给他的朋友凯勒封(Chaerephon)的。他曾经提出主要的问题,“有没有一个活着的人比苏格拉底更聪明?”当然,正如在这种情况下所发生的,凯勒封被给予了他直接要求的答案。真正富有教益的是这个问题可能是有人问过,因为提出这个问题就意味着,苏格拉底可能已经享有这样的声望,以致一位仰慕者能够提出这个问题而不会使他自己处于可笑境地;人们只能询问一个在其周围的人们中已经以“才智”闻名的人的情况。柏拉图说得很清楚,他本人相信凯勒封向神谕提出问题是在爆发伯罗奔尼撒战争之前,也就是说,在苏格拉底40岁以前。在《申辩》中塑造的苏格拉底,述说他在生活的晚期在青年人中享有的名望,是由于他们从他实践他的使命,即揭露他们的长者的无知而得到快乐的结果;又述说这个使命,是由神谕所说出而加之于他的一种责任。在柏拉图的对话《卡尔米德》中,这种在青年人和正在成长的少年中广泛享有的名望是预先假定的。在那篇对话中,苏格拉底在战争开始时正好从波提迭亚战役(公元前431-前430年)前线回来。他立即去探问雅典“目前哲学的状况”,和询问“青年人”方面对它的兴趣的迹象。因而,在柏拉图看来,发出这个神谕的日期可能更早。
  如果柏拉图的陈述能是真实的,那么重要的是详细研究这个神谕的事件了。它似乎给苏格拉底的生活带来了一场精神的危机。根据柏拉图给我们提供的关于他早期生活的说明,我们自然会认为他主要是特殊的知识界中的一位杰出人物,精通他的时代的先进科学,虽然对知识的实际状况深感失望,并且对于哲学研究的前提条件和方法,肯定持有他自己有独创性的明确见解。然而,尽管他受到他的时代的所有知识界人士的尊敬,并且有一批忠实的朋友把他作为所有“智慧之士”中的流的人物来敬仰,但是对于这个对所有人负有使命去让他们承认他们的无知(不知道一个人应当知道的东西,和不知道“照顾他们自己灵魂”的的重要性)的人来说,这些都毫无关系。根据柏拉图,这正是明显地把晚期的苏格拉底和学究式的苏格拉底(在阿里斯托芬戏剧中是一种可以理解的讽刺手法)区别开来的地方。
  根据在《申辩》中对这件事情提供的说法,这个使命是阿波罗(Apollo)发出的神谕的直接后果。苏格拉底解释说,首先是神关于他的意见使他大吃一惊,因为他充分意识到自己并不具有特殊的智慧。因此,他着手工作,想通过发现某一个人比他自己更聪明的办法,证明阿波罗是一个说谎者。他首先在城市里的杰出的从事社会活动的人们(“政治家”)中寻找这样一个人,其次,在诗人中间寻找,后在商人和手艺人中间寻找,但是在所有这些场合中都没有达到目的。在前面的两类人中,他发现完全没有真正的知识;政治家或诗人都不能够就他们的治国之道或者他们艺术的原则作出任何可以理解的说明。手艺人就他们真正懂得他们自己的手艺这一点而论,是胜过其他人的,但不幸的是,他们自以为也同样透彻地了解其他的和更重要的事情。后,苏格拉底终于理解了预言的真正意思。它的意思是,人类普遍地对一件事情无知,而这是一件必要知道的事情。那就是怎样指导他们正确地生活,怎样去“照顾”他们自己的灵魂并且“使它们尽可能地完善”;还有,他们对这种无知普遍地是视而不见的。苏格拉底是一个例外;即使他也不拥有这种深的知识,但是,他知道它的重要性,并且他知道自己对它是无知的;至少他在“盲人的”王国中是“独具慧眼的”,而且是有生民以来有智慧的人。这就是为什么他认为神赋予他以责任去坚持探索的知识,并试图劝导任何一个人(任何一个会听从于他,和他一起去探索的同乡人或异乡人)的原因。根据《申辩》,这就是苏格拉底从“智慧之士”变为“道德哲学奠基者”的道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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