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汉王三年(公元前204年),刘邦击败了项羽封立的魏国,将魏王豹的宫女俘虏到荥阳,其中有一个薄姓女子颇有姿色,刘邦将其纳入后宫,可转脸就忘了。一年后,刘邦又一次想起了薄氏,薄氏便被召到刘邦寝宫,她对刘邦说:“妾昨夜梦见一条龙伏于腹上。”刘邦说:“这是尊贵的兆头,朕成全你。”果然,不久后,薄氏生下刘恒。

汉太祖十一年,刘邦御驾亲征,平定了代郡陈豨的叛乱,受众臣举荐,年仅7岁的刘恒被立为代王,治所为晋阳。刘恒在代郡就藩十几年,特殊的出身经历及复杂的政治环境使他养成了低调谨慎、稳重深沉的性格。他行事恭谦节俭,在藩地大力发展生产,与民休息,促进了代郡的经济发展,维持了政治安定。

刘邦去世,惠帝刘盈继位,吕太后开始独掌大权,提拔吕氏宗亲把持朝廷军政大权,对刘邦诸子及刘氏宗族大加迫害,皇帝不断更迭。吕氏专权的时代直到后少帝四年吕太后去世才宣告结束。吕太后去世后,太尉周勃、丞相陈平发动政变,召众臣议事。大臣们一致认为小皇帝刘弘不是惠帝后代,应该废黜;齐王刘襄虽是刘肥之子,但其舅家太过强势,恐怕出现与吕氏一样的外戚,不能立;淮南王刘长年幼,不能立。经过再三考虑,众人一致认为刘恒为合适。于是,陈平、周勃便派人去代郡接刘恒进宫。

因为害怕其中有诈,刘恒欲托病推辞,但中尉宋昌却极力怂恿他回京城。刘恒犹豫不决,征求母亲薄氏的意见,薄氏也不知如何是好。迷茫之中,刘恒以占卜决定,结果大吉,于是决定前往。为了防止意外,刘恒先派舅舅薄昭入宫,找到周勃和陈平核实此事,薄昭得到确切回复后急忙返回代郡通报消息。随后,刘恒在宋昌、张武等人的陪同下来到长安,继承了皇位。

拉打结合稳定政权

刘恒深知自己从一个不起眼的诸侯王坐上皇帝的宝座,得来不易,必须采取一定的策略来巩固自己的地位。他首先从自己的安全着手,继位当晚便任命宋昌为卫将军、张武为郎中令。又下达诏书:“赦天下,赐民爵一级,女子百户牛酒,酺五日。”不久他又将吕太后所立的小皇帝刘弘及其兄弟四人分别赐死,确保无人再与自己争位。

为了收买人心、培植势力,刘恒大力表彰、赏赐功臣,对于从代国跟随而来的幕僚进行功绩登记,论功行赏,一律安置在重要位置:封宋昌为壮武侯、卫将军,统率长安南北军;封舅舅薄昭为轵(zhǐ)侯、车骑将军;立赵幽王刘友之子刘遂为赵王等。对于跟随刘邦征战天下的功臣则提高待遇,并恢复吕太后当权时刘氏贵族被剥夺的封地和利益。

除此之外,刘恒还制定了一些削弱和制衡各诸侯王的措施,首先命令他们回到自己的封地,有官职在身或经皇帝特许留京的,须将世子送回封地。

这项改革牵涉朝中权贵的切身利益,遭到他们的一致反对,纷纷找出各种理由滞留京城。刘恒为此大发雷霆,再次下发诏令:“去年已经要求列侯各自回到自己的封国,你们却有令不遵,目无君主,现在我命令以丞相周勃为先,限期回到自己的封国,不得有误。”于是,周勃被免去丞相职务,回到自己的封地绛县。其他列侯见状,再也不敢怠慢,纷纷离京。

刘恒之所以拿周勃开刀,也是因为对他不放心。周勃是发动政变诛灭吕氏诸王、拥立刘恒称帝的重要功臣之一,出于感激之情,刘恒赏给他大量财物,却依然保留他的太尉一职,而让陈平来当丞相,但陈平谦虚,坚辞不受。刘恒无奈,只好将丞相的权力一分为二,由周勃担任右丞相、陈平担任左丞相,另由灌婴接任太尉。周勃居功自傲,有些不把刘恒放在眼中,而刘恒仍然保持着谦逊的态度。郎中袁盎劝说刘恒不应该这样厚待周勃,这是颠倒了君臣之间的关系。刘恒恍然大悟,以后见到周勃就不再那么恭敬了,而周勃也感受到了皇帝态度的变化,心中有些恐惧。恰在这时,有人劝他说:“周公诛杀吕氏,拥立君主,威震天下,受到皇上厚待,但要知道功高震主的道理,时间久了,恐怕会引来杀身之祸。”周勃听了如梦初醒,惊出一头冷汗,第二天就主动向刘恒称病请辞。刘恒对此自然求之不得,立即应允,陈平专为丞相。后来陈平去世,朝中一时竟找不出适合接任丞相的人选,刘恒无奈,只好又将周勃请回朝中,官复原职。现在为了让列侯回封地去,刘恒又以让周勃做表率为由免去了他的相职。

周勃被迫回到封地后,又有人向刘恒告密,说他图谋造反。刘恒大怒,立即将周勃抓了起来。周勃恐惧不安,不知如何辩答。狱吏乘机欺辱他,周勃只好花费千金来打点官员,后多亏刘恒的舅舅薄昭及时站出来保护周勃,向薄太后解释周勃是遭到了诬陷,薄太后便对刘恒说:“周勃怀揣皇帝玉玺,统率长安兵马时不谋造反,如今身居一个小县城又怎会造反?”刘恒这才将周勃放出,恢复了他的爵邑,让他颐养天年。

休养生息开创盛世

刘恒继位不久,接连下了两道诏书,将田租由十五税一改为三十税一,另外又在文帝十三年(公元前167年)全部免收,还把每人每年120钱的算赋减为40钱。他规定成年男子每三年为国家服役一次。文帝十二年(公元前168年),他采取晁(cháo)错①的建议,以公开标价的方式,售卖爵位,用以筹措军粮,使边境和郡县的粮食储备得到充实,减轻了农民的负担。此外,他还下令准许私人开采国家的山林川泽,利用和开发渔盐资源,加快了盐铁生产的发展,以至于“富商大贾周流天下,交易之物莫不通”;又取消了入关必须持有通行证的规定,大大方便了商品的流通,促进了贸易的发展。

在生活上,刘恒大力提倡节俭。在他执政期间,宫室、园林、服饰、车驾都保持原样不变。有一次,他想建一座露台以供游玩,便找来工匠做预算,得知需要耗费黄金上百斤就放弃了。刘恒平时穿着十分简朴,就连他宠爱的慎夫人也不能穿拖地长裙,不许使用绣彩色花纹的帷帐。他还屡次告诫大臣不要进献奇珍异宝;就连为他预修的陵墓也不准使用金银铜锡等金属装饰,而只使用瓦器。这在中国古代帝王中是极为罕见的。

对于少数民族,刘恒仍采用和亲政策,维持边境的安定。尽管匈奴多次背信弃义,入侵抢掠,但他也只是命令边境加强防守,不轻言战事。

这一系列政策,使得流民归田,粮食丰收,人口增长,经济得到了快速发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