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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你看见夜幕下有一颗星星拖着红色和蓝色的尾巴走在街上,那就是我。

 

这辆火车是以前就有的玩具,但是往它的烟囱里放星星会鸣笛、会转动车轮,则是我昨天才发现的事情。同理,星星应该也能使风车转动,但我还没弄清楚该把星星放在哪里。如果我猜得没错,风车也好,别的东西也好,肯定都能转动起来。

可是话说回来,星星过度开采星星之后,天空都变得寂寞起来了。时至今日,只剩下远方的星星时不时地发着光。

 

捕捉细微的星星非常费工夫。但是,当对观测也感到倦怠时,他便敞开玻璃窗,横卧在榻榻米上。窗户不就是日复一日更迭的书页吗?我们经常像这样坐在无尽的精神宝库的正中。没有房檐的二楼适合眺望天空。比起思考大地上的事物,我是为了凝视星辰的运行、云的色彩而生的吗?

 

现在是午夜,你房间里的星星一定正在跳舞吧。

 

因为他无可救药地痴迷于“事物的终结”。换言之,他所憧憬的就好比启程去往远方的前夜,已经打点好行装,只余下等待的沉静时刻。

 

把旧信、照片和文件一股脑丢进熊熊燃烧的火炉,然后喝下一杯石榴色的葡萄酒。四周万籁俱寂,窗外始终是被淡泊的月光笼罩的植被,仿佛维系着永恒本身。

 

前阵子听见有人说,米饭那么好吃,就没必要吃菜了。他甚至还会愤慨道:“水那么好喝,岂不是什么都不用吃了。”

 

难道不是吗?现在,无论是善是恶,只要动手做就会有所裨益。

换句话说,他早已沉入水底,因此,任何动作都意味着向上漂浮。

 

过去的苦战常常以败北告终。这是因为我们总以为能够凭借自己的力量开辟道路,仿佛掌着一盏提灯走向暗夜。

 

人类的灵魂一旦觉醒之后便只有前进,不存在退步或者停止。任何人——借约翰·克利斯朵夫的话说,“为了赢得它,纵使诸神也像连根摇动的山毛榉森林一样日夜苦战”,参与到这场灵魂的总体上升的旅途中。无论出生后不久辄失去肉体的夭亡者,还是在无人岛上了却残生的遇难者,都只有延续生命一途。

 

平时疏远的人比向来抱持好意的人意外的更像伙伴。

 

遗失自己的故事

昨夜

在大都会前从电车上跳下的刹那 我遗失了自己

即使在电影海报前点燃香烟——即使纵身跳上转过街角的电车——即使望到车窗外闪烁的灯光与人群——即使落座在对面的女士散发的香水味完整而清晰地留存在我的脑中

当意识到自己从电车跳下的时候

我已经不在了

 

“去向所有人宣告,我们将成为诸神。”

 

泛紫的春日晴空无云,不着一丝皱痕,仿佛一层吹弹可破的薄膜。然而,倘若果真戳破一个洞,能从对面看到些什么呢?那里想必什么都没有,只是一片白茫茫吧,他想。

 

喜欢对方的人格、脾气、思想什么的只是谎言。无论是谁,都会先着迷于对方的眼睛和嘴角。也有人喜欢的是对方的鞋扣。

 

什么是文明?我的回答是,文明就是好女人的力量。

 

世间无论多么有趣的事物都比不上夜深的梦来得奇拔。

 

女人腾地站起身,从嘴里摘出根黄瓜蒂,扔在路边。初秋的天候还很热,哧溜一下滑入女人喉咙的黄瓜芯该有多冰爽、多美味。

他想,真清凉啊。

 

只有女性才能理解圣人。

无头幽灵把头颅夹在腋下,那张仿佛涂着化妆香粉的白脸笑了……

 

时隔数年,少年的脸色变得更加苍白,几乎透明得能看见额头上葡萄色的静脉血管。那对羚羊般的眸子虽与过去无异,却让人觉得他仿佛身临险境,正在直视着某种可怕的东西。

 

今年的立春也已经到来了,我望着那层峦起伏的云峰,它们让我比平日更加深刻地意识到空间的无限、时间的无穷。那个飘逸着香水味的夏日,那个永恒轮回的暑假,无法成为演员的我们。

 

六月上旬的傍晚,我在浅草六区的金龙馆二楼正面望见了舞台上的少女,那张脸上涂满了人造的白,使我联想到煤气灯的火光。

 

所有体现冒险精神的交通工具的魅力皆与驾驶席的危险感与冷酷感成正比。

 

正因为此,世上的男性大半是狼狈不堪的存在。女性是完整的花,联系着遥远深邃的“无”,即生命的本质,在这一点上,多么巧舌如簧的唐璜都会哑口无言。他不外乎只是个忠实而自负的供给者、一个忙碌的水泵修理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