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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股强风从北方吹来。阵阵雨点鼓点般敲打在烟囱上,顺着烟囱流向正冒着烟的泥炭火上。外祖母的家在丘陵起伏的爱尔兰乡间深处,透过窗户,我看到剪掉了一层厚厚羊毛的绵羊在冬日的花园里横冲直撞,想要在杜鹃枝丛里寻找庇护所。“可怜的小东西。”我想。

  很快,我也将在阴沉沉的夜晚出门,提着包艰难地行走在乡间小巷(bohreen)中,一边走一边等着有便车能载我一程,让我离开壁炉的舒适,去往巴基斯坦。上帝啊!整整一个星期,我的心情在激情和怯懦之间徘徊。我到底为什么要回去?

  我处于左右为难的境地:一方面,我想成为一名“真正的”记者,发展自己的事业,过一种激荡人心的英雄生活;另一方面,一想到重返世界的那个地方,我脑中就会浮现可怕的画面—患上致命的疾病,或是被臭名昭著的恐怖分子绑架,砍掉脑袋。天性中渺小的一面让我贪生,但我的过去——以及摇摆不定的事业抱负——又让我勇敢。我的老板是《每日电讯报》的国际部主编,在过去的几年里,我不断请求他把我派到更有挑战的地方,我不想再待在温室般的马德里。现在既然他给我提供了驻伊斯兰堡记者的工作,我无法拒绝。

  那是2006年1月,华盛顿所谓的“反恐战争”正如火如荼,而巴基斯坦则是其“前线”。沙特百万富翁逃犯奥萨马·本·拉登曾在2001年策划了一场针对美国的灾难性袭击。人们普遍认为本·拉登藏身于阿富汗与巴基斯坦交界地带的山洞里,这里是伊斯兰激进分子的庇护所,他们在这里发动全球圣战(Jihad),也使巴基斯坦陷入变乱的阴影之中。

  “巴基斯坦”总挂在西方人的口头上:资金雄厚的智库招募可以在地图上对巴基斯坦精准定位的专家;美国总统睡觉时床边放着一本与巴基斯坦相关的书;伦敦的出租车司机则认为应该发射几颗核弹把巴基斯坦炸掉。

  巴基斯坦就是新闻。任何与巴基斯坦有关联的人都是报社用得着的。而我就有这种关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