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线试读

get_product_contenthtml

 

早上6:47,我到达了火车站的站台。每周一到周五,我都要进行三段式通勤,此刻只完成了第一段。整个旅程以位

于芝加哥北部的公寓为起点,首先要步行去火车站,搭乘一趟火车,到站后再步行一段路才能到达我的办公室。

芝加哥这个城市的春天和夏天非常适合步行出门。要是能把赤道再往北挪八百英里,那一切就完美了。很不幸,眼下既不是春天,也不是夏天,而是二月份,温度在十摄氏度上下徘徊,体感温度将近零下二摄氏度。

我的一天从早上5:40开始——闹铃响起,宣布有趣的新一天到来。嗯,其实没什么趣味活动,工作而已。我哆嗦着走进浴室,站在热淋浴下,盼着能有什么古怪的力量作祟,比如洗完澡发现今天不是星期一,而是星期六。这种事只在我还是小孩的时候发生过一次。当时我起床冲了个澡,穿好衣服,下楼才发现那天是周末,不用去上学。

这次我可没那么幸运。喝下一碗燕麦粥和一杯咖啡后,我换上深蓝色的西装、浅蓝色的衬衫,系上一条让人看起来

很精神的万无一失的领带,便出了门。沿着阿米蒂奇大道在冷风中走了十分钟后,我终于来到了火车站台上。

就是这个时候,托马斯看到了我。他向我点头致意,问道:“真是个美好的博物馆日清晨啊,对吧?”

后来,事实证明,那的确是个美好的博物馆日清晨,因为我遇到了托马斯。只不过当时我还不知道这意味着什么。

我甚至都没有好好回答。大多数陌生人不会在站台上交谈,尤其是体感温度低至零下二摄氏度的时候。因此,托马斯的举动和他的问题让我有点吃惊。我记得我应该是咕哝了一声作为回应,要么就是说了像“嗯嗯”之类听起来不太聪明的话,然后向他微笑了一下,就像你听到有人跟你说了什么,但其实并没有听懂时露出的那种微笑。

火车停稳,我们各自上了车,座位正好位于火车两头,于是我们的对话就落在了月台上,以我那句意义深刻的“嗯

嗯”结束了。

但是,托马斯身上的某样东西让我一整天都想着那个问题。他穿一件黑色羊毛长大衣,戴一副连指手套,但没戴

帽子。头发剪得相当短,有种专业人士的干练,举手投足颇有风度。你知道吗,有种人只要一进门,就能让整个房间的

人都听他指挥。托马斯就是那种人,即便当时是芝加哥冬季的清晨6:47,我们站在火车站台上,周围是一大群陌生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