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get_product_contenthtml      1969年1月,卫生部中医研究院(现中国中医科学院)助理研究员屠呦呦加入了“523项目”。 这位“年轻人”39岁了,留着短发,带一副黑框眼镜,笑起来十分温柔.可在实验室里晃动烧瓶的样子又严肃到令人生畏。 接到任务之初,屠呦呦特别兴奋。“”中所有的科学研究都暂停了.但“523项目”是高层特批,不受影响。她因为专业对口,被任命为项目负责人。 “我很年轻,而且雄心勃勃,”屠呦呦后来回忆说,“很高兴在那个混乱的时候有事情做。” 然而,“523项目”的科研难度远远超过当时科研人员的想象。 它包含了三个难度极大的目标,并且要求科研人员在3年内全部实现:一是耐药恶性疟的新型防治药物,二是耐药恶性疟的长效预防药物,三是驱蚊剂。 由于当地情况的特殊性,任务还增加了苛刻的条款,比如,要求研究出一种或多种口服或外用驱蚊剂(口服驱蚊剂要求驱蚊时效12小时以上.外用驱蚊剂要求驱蚊时效24小时以上),而且所有药物除满足药效强、副作用小的常规要求外,还必须实现“一轻”(体积小、重量轻)、“二便”(携带和使用方便)和“五防”(防潮、防霉、防热、防震、防光)。直白地说,这几乎是“不可能完成的任务”。在项目启动之初,“要什么没什么”,除了电、水和显微镜,屠呦呦只有七口大水缸,在平房中用土法尝试萃取。实验设备都是中国制造的,需要其他设备时,他们还得去其他科研单位临时借用。美国《远东经济评论》杂志在《中国革命性的医学发现:青蒿素攻克疟疾》一文中指出:“真正让外国同行刮目相看的是,中国研究人员在进行高很好的科学实验时,使用的全都是西方国家早已经弃之不用的落后仪器。” 那时,屠呦呦已经有两个年幼的可爱女儿。为了“不可能完成的任务”,她不得不做出艰难的决定:一个女儿被送进全托托儿所,另一个女儿被送回了宁波的外婆家,很长时间才能见到母亲一面。 屠呦呦的丈夫李廷钊是苏联留学生,从列宁格勒加里宁工学院毕业回国后,被分配到齐齐哈尔的北满钢厂工作,后又先后在马鞍山钢铁厂、北京钢铁学院、国家冶金部工作。在他眼中,屠呦呦“和一般女孩不一样”,“心胸开阔,精力都在工作上”。 那几年,屠呦呦一心只有科研,她不怎么擅长照顾自己,经常找不到东西.行李箱也乱糟糟的。李廷钊一直支持她。从新婚到晚年,家里买菜、购物、做家务的大小事全部由李廷钊负责。新婚后,中学同学陈效中去小两口家串门,感慨“人家新婚夫妻家里很喜庆,他们家却有浓浓的学习氛围,家里全是书”。 在《逼近的瘟疫》一书中,美国有名记者劳里·加勒特写道:20年前,实地工作的流行病学家都是货真价实的人才,实地考察、实验室研究、生物分离,他们样样都行……问题在于金钱,或者说是无法赚大钱。任何一个25岁、聪明能干的年轻科学家都看得出,当一名“疾病牛仔”从经济上讲是没有前途的。 P4-5