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get_product_contenthtml      在《阵中叫阵》专栏内,我每次都邀请一位水墨画家加盟,为什么叫水墨画而不叫中国画,我的想法是为避免口实纠纷,在概念上绕来绕去,这方面我是心有余悸的。水墨画在当代仍是受人重视的话题,作为民族和本土的艺术遗产,它承担了不少画家振兴民族艺术的梦想,同时也是显著的“身份”的体现。20世纪90年代以来,水墨画创作的总体趋势似乎是向上的,一批中青年画家凭他们的实力浮出水面,在公众的印象中他们已经获取了重要的席位。 广州的方土是水墨阵营中的干将,以他的风格和样式,我估计他在本地不会有许多知音,很显然,水墨的问题其实是悬搁的,在我与方土当面的交谈中也郑重其事讨论过:水墨的承受力,水墨的表现力,水墨的可能性,水墨的终边界,等等。如果不设定范围,讨论就无法进行,恰如物理学中的坐标,没有它如何来理解空间?方土有理由不顾及水墨画的理论支持,因为画家的天职是创造,是冲破预设的条条框框,理论仅仅是一种辅助的东西。 我有理由指出这样一点,理论实际上是创造的一部分,尤其是当了个画种高度成熟之后,感情方面其实大大降低了,而理性方面却在起垄断的作用……我看到,几乎所有的水墨画家都比较理性化,目的、手法、制作和效果都有明显的设计痕迹,尽管在画面上表现出的状态是非理性的、随意的和率性的,这只是现象,本质是被“理性”地隐藏起来的……方土没有逃脱,也逃脱不了,当代水墨画家的命运是先天注定的。这就是为什么米开朗基罗只能出现在文艺复兴时期,毕加索只能产生在20世纪,历史次序说明“规律”是无法违背的。 方土讲不清自己今后会怎样,但是,变化是肯定的。他目前采取的是一种较为简单的抽象的手法,一定程度上,也是很多水墨画家的“集体无意识”的体现。抽象主义与中国传统写意画有天然的因缘,有许多方面的暗合,因此两者的结合毫不费力,我的意思是,水墨画走向抽象,只要跨出小小一步就行,水墨的材料(宣纸、墨汁、毛笔之类)特别能够把肌理、黑白对比、朦胧感觉表现得淋漓尽致……方土后来加进了具象因素,以此拉开与别人的距离…… 方土的长相很特别,让人过目不忘,雪亮的光头,浓黑的胡子。据说他的生活很不错——他自己讲是“借了市场经济的光”,因而食有鱼,出有车……倘若艺术家都这样就好了,当然,眼下确有许多靠画笔发财的家伙,不过那是画行画的画匠,与我们谈论的艺术无关。 2000年1O月于金陵 与方土不熟。 这不仅是因为他身处岭南,我蛰居京华,也因为我们很少会静下心来就中国水墨画的事情深谈。但在有限的几次广州之行中,读方土的画,看他的画室,喝他泡的工夫茶,听他聊正在谋划中的有关水墨的活动,感受到他对中国传统文化和水墨艺术有着非同寻常的热爱与执着。 于是成为朋友。 读方土的画有些困难,因为他的画无论从政治内容或是从市场角度来看,都不是那么鲜明。但不能断言方土画画没有想法。读他的画,总有一些难以言说的感受在其中,这与广外I的煲汤有些相似,我知道那汤好喝,里面有营养,但我说不出是用什么东西熬出来的。方土的画似乎不能过于理性地理解,而是要直观地去感受,因为那是艺术家相当主观化的自由的心灵流露。用“心事浩茫连广宇”这句话概括方土,不是说他“胸怀祖国,放眼世界”“忧国忧民”,而是说方土的画不是那种拘泥于身家琐事和闲情逸趣的东西,在方土不乏自信地对水墨画的言谈中,其实有着对中国水墨在现代社会的身份、处境和前景的焦虑与思考。方土近lO年来的艺术活动,都和当代中国实验水墨艺术的变革发展相关联,用杨小彦的话说:“方士的努力可以概括为试图守住水墨的边界同时使其真正进入当代。” P5-9