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get_product_contenthtml      1 说起抢银行……劫持人质……楼梯间里全都是严阵以待的警察,随时准备闯进楼上的某一套公寓房,扫荡个片甲不留……这样的场面,其实事情很容易发展到这一步,比你想象的容易得多——仅仅需要一个真正的坏主意。 这个故事牵扯到很多事,但主要跟“白痴”有关系,所以必须首先声明一下:宣布别人是白痴轻而易举,可前提是你得忘记做人有多么难——难到把人变成白痴——尤其是当你打算为了别人而去做一个大好人的时候。 这年头,需要我们搞定的事多到难以置信。比方说你得有工作,还得有住处和家庭,纳税、穿干净内衣、记住该死的Wi-Fi密码。有些人永远控制不住一团糟的生活,只能得过且过。地球以每小时两百多万英里的速度在太空中旋转,如同那些找不到了的旧袜子,我们也浑浑噩噩地困缩在地球表面的某个不知名的角落。人心犹如肥皂,滑溜溜的难以把握。我们放松的时候,它会随波逐流坠入爱河,又在眨眼之间摔个粉碎。我们不受控制,所以学会了假装,一直假装,在工作中假装,在婚姻中假装,在孩子面前假装,一切都需要假装。假装自己很正常,受过良好教育,明白什么是“摊销等级”和“通货膨胀率”,假装知道性是怎么回事。实际上,我们对于性的了解并不比对USB线了解得多,总是需要试验四次才能插好这个小玩意儿(插反了,反了,反了,好了!这下对了!)。我们假装是好父母,其实所做的无非就是供给孩子吃穿,当他们捡起地上的口香糖放进嘴里时,命令他们吐出来。我们养过热带鱼,结果它们都死了,我们对孩子的了解也并不比对热带鱼了解得更多,所以责任感总是令人恐惧,每天早上醒来都会吓掉我们半条命。我们没有计划,只是尽力熬过每一天,因为明天又会从头来过。 有时候这很痛苦,真的痛苦,连这身皮囊似乎都不像是自己的。有时候我们会感到恐慌,因为需要付清账单,做个成年人,其实我们对此一窍不通,因为成长非常可怕,很容易走向失败的边缘。 因为每个人都有自己所爱的人,每一个心有所爱的人又总会经历绝望的不眠之夜:躺在床上,试图想清楚该如何继续做人。有时回头看看,这样思考一番之后,我们常会做些蠢事,然而在当时看来,那样做却是专享的出路。 一个真正的坏主意。仅此而已。 比如说,有天早晨,某位生活在一座不是特别大也不是特别值得注意的镇子上的三十九岁居民,抓起一把手枪走出了家门——事后看来——这是个非常愚蠢的主意。这个故事是关于劫持人质的,但讲述劫持人质的过程并非它的本意,也就是说,虽然这个故事与劫持人质有关,但它的主线并不是劫持人质,而是抢银行。不过事情的经过非常混乱,掺杂了诸如劫持人质之类的种种意外,毕竟抢银行的时候就是可能遇到这样的糟心事。所以,这位三十九岁的银行劫匪出师不利,决定逃跑……然而他并没有任何逃跑计划,况且逃跑计划这种东西……就像这位劫匪的妈妈以前经常说的那样——为她调鸡尾酒的时候,银行劫匪时常忘记从厨房把冰块和柠檬片拿出来,只好跑回去拿——“不管干什么,要是你的脑子转得慢,那么腿就必须勤快!”(需要注意的是,劫匪的妈妈去世时,因为生前喝过太多金汤力,人家不敢火化她,怕引起爆炸……但这并不意味着她的建议就没有价值。)当这场未得手的银行劫案发生后,警察理所当然来到现场,吓坏了的劫匪匆忙逃走,穿过马路,钻进了出现在视野中的第一扇门。当然,不能只因为这一点就把这个劫匪定义为白痴,不过……好吧,这也肯定不是什么天才的做法。因为这扇门通向一处楼梯间,没有其他出口,所以银行劫匪的专享选择是往楼上跑。 需要指出的是,这位劫匪体格一般,属于三十九岁群体的平均水平,跟那些同样三十九岁、打算通过购买健身装备来应对中年危机的大城市的人可不一样——比如说,他们会买贵得离谱的骑行短裤和泳帽,因为这些人的灵魂里面有个能吞噬Instagram照片的黑洞,让他们瞬间忘掉所有曾经发过的自拍。从医学角度来看,三十九岁的他们每天消耗掉大量的奶酪和碳水化合物更像是一种求救行为,而不是单纯的饮食方式。话说银行劫匪逃到楼顶的时候,肾上腺素飙升,全身的感官都处于警戒状态,紧张的喘息声听起来就像某个秘密社团的接头人,躲在据点的大门后面,透过门上开的小窗向你索要通行暗号……总而言之,到了这一步,摆脱警察似乎是不可能的了。 就在这时,劫匪转身一看,发现楼里一套公寓的门是开着的,因为这套公寓碰巧需要出售,里面全都是过来看房的潜在买家。于是劫匪踉踉跄跄地闯了进去,喘着粗气,满头大汗,挥舞着手枪……由此开始,这个故事就变成了一出劫持人质的戏码。 然后事情就发展到了现在的模样:警察包围了大楼,记者出现,事件上了电视新闻。僵局持续了好几个小时,直到银行劫匪放弃抵抗。除此之外,别无选择。包括七位潜在买家和一位房产经纪人在内的八名人质得到了释放。几分钟后,警察冲进公寓,却发现里面空无一人。 谁也不知道劫匪去了哪里。 眼下你只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