喜欢窝藏系列,喜欢新版设计的封面,包括阎连科的这部《我与父辈》----低调的暗花,纠纠缠缠,就像那些复杂而隐晦的心情。阎连科曾经评述中国小说未来将走向“神实主义”,对这个观点的疑惑以及那些透着古怪风格的难受,导致他的小说总是因为或沉重或变异而让人提不起勇气和力量去阅读。相反他的散文作品,比如《北京,最后的纪念》和手上这本《我与父辈》,因为多是亲历,又有许多零距离的真情实意在其中,于是也显得亲近、易于理解和被人接受。
《我与父辈》是自家往事的回忆录,基本跳过了文革,而集中书写困难重重的八十年代,有自己的事、有父亲的事、也有大伯和四叔的往事。文字落笔较轻,并没有过多渲染那个时代的沉重,以一个乡村孩子的视角,触目所及也放到可以理解的范围内,即使涉及社会层面,也并没有过多对错判断或立场述评,只是保持着平稳、细致的客观叙述,平平淡淡地陈述。比如关于自已时,只写成绩更优秀的姐姐将上学机会让给弟弟,假期拼命打各种零工,乡村孩子眼里的知青生活,业余拼命写作,恢复高考并尝试参加等等。写大伯只写对自己的偏爱、怎么打都不掉泪的倔强表哥、为了盖房的辛苦和努力、好赌的冒险以及中年丧子又丧女的悲痛等家事。而写四叔,则是赠衣、盖房、爱喝酒等。
在坦陈父辈往事时,我想作家也是有意识选择了三位不同身份与份量的长辈:一个是对自己一生影响最大的父亲,一个是把个人尊严放在活着的首位而从未远离过土地的大伯(乡村老百姓),一个是在城里水泥厂做工人的四叔(城里人)。生活不同,命运不同,但在那个时代中,一样的无奈、寄托、煎熬、折磨与挣扎,不一样的生命痕迹,却有相似的精神光亮照亮人心。虽然很多时候个人的家族记事,也常常只关于个人,于观者并无多大紧要。但当不动声色之中,以其自身质朴魅力唤起读者同理心时,纸上人物也渐渐脱离了原有的家族框架,成为一个时代背景下普适性存在,更多了悲悯的力量。 人,便成为土地的一张面孔。
在平凡而琐碎的生活事件上,作者写出这片土地之上人们的生老病死,以及对土地的无限依赖。父爱如山,父亲沉默以自体力行的教诲潜移默化于孩童的内心之中。追忆往昔,作者痛苦而悔恨,悔恨自己那时对父母的疏忽,对责任的逃避,悔恨自己把“父亲的生命、人生看得太淡薄和荒疏”,悔恨自己“对父亲一再许诺又一再失信”,悔恨自己的“失孝”,悔恨自己的“褊狭自私”,悔恨自己的“逆行”。假如人生可以重来,又会是什么样的光景呢?假如现在正在做着这些曾经被悔恨的事,如今的我们该如何补救呢?往昔不在,或许这才是给予我们今天的启示和意义:尊老敬老,爱老孝老惜老,不为余生留有遗憾。想念父亲一章看得人特别感动,也忍不住泪湿。
至亲无语,挚情少言。情到深处不待言。放下所有的技巧,只用心记录,于是文字质朴得更加感人。
阎连科的作品,很文学,是我喜欢的风格,不过上次读到的《北京,最后的纪念》虽然不失厚重与深刻,却终免不了有些纠结,大量的植物知识有些脱离了阅读的快感,于是有些篇幅难免走马观花。然这本《我与父辈》却是深深地吸引着我,文字的质朴与真挚,字字句句足以引人动容,这是孩子对父亲的忏悔,这是后辈对故人的缅怀,这些感受,仿佛是自我们自己的胸中涌出,于是以一颗虔敬的心来阅读。
作家回顾了自己成为作家之途的点点滴滴,正是那些微小而不易觉察的时刻,造成了今日的他。领桌一个城里的女孩子带来的冲击,偷偷阅读《红楼梦》带来的快乐,知青下乡与农民命运的不平,及至读了张抗抗的小说,懂得了命运的转弯,对于苦难的过去,作者的思索已不再是愤怒或者哭泣,而只是一种岁月流淌后的平静,历史改变了人生,命运造就了今天,可是那一路的苦难,尽管依然疼痛,却又未尝不是人生路上的宝贵财富。
而这一路上,有父辈们的目光,是他们卑微而有尊严的一生,让作家的内心并没有因贫穷而变得困顿,反而生出无限光彩。
父亲是典型的最平凡的农民。他的一生就是在给孩子们盖房子成家的过程中老去的。在后山开荒的一片地,却因上面的一句口号全部归公,他默默地承受了。每日从地里挖石头挑回家,除了弯下去的背影,父亲几乎没有别的语言。而当父亲终于累得病倒后,作者剖析了自己在父亲最后时刻丑陋的灵魂,如同用一把尖刀挖掘自己内心深处的肮脏,仿佛是自己曾亲手杀死了父亲一般的痛楚。所以会有如今锥心的怀念,在文字中,我们几欲落泪。
大伯应该是一个比较能干的农民,在农闲时会走街串巷地织洋袜子贴补家用。可是这样一个男人,却被赌博掠去了太多的自尊。可是他始终是不倒的山,为儿女们留下结婚用的房子,不肯欠别人的债,趟过冰冷的河水去对面取石头。这样的一生,是值得敬佩的一生,在农民的世界里,我们懂得了人可以平凡,却不可以没有尊严。
四叔在孩提时代的作家眼里,是幸福的,是光荣的,殊不知与四叔一同劳动后,才知道这世界上没有好吃的饭,四叔的悲凉,是时代的悲凉。以为进城做工就是过上了好日子,可是城里没有他的位置,待老了,再回到家乡,又不适应村子里的生活。像一根浮木,失了自己的根,又找不到新的家园。
作家倾诉的父辈的一生,而这一个个极具代表性的农民身上,我们又读到历史的影子。生命之高贵与时代之卑微对比如此鲜明,我们读到的,只有锥心的疼痛。
那些关于过去的回忆
评《我与父辈》
人类最美好的东西莫过于珍存的回忆了,那些回忆不是喜忧参半的现在,也不是虚无缥缈的未来,而是在岁月的蹉跎中,在经历生活的刻蚀下,留下的自己独有的经历和关于人生特有的感悟。那些美好的东西很难用言语表达,因为语言根本无法承担那么厚重的美好,但是当有人用言语能触动我们感情的,我们也会倍加珍惜那些言语。我们每个人长大成人建立家庭以后,都会多多少少回忆起自己小时候的成长经历,想想我们的父母家长前辈给予我们的所有,在这本《我与父辈》中,作者回忆了自己的经历,回忆了他的父亲、大伯和四叔三位父辈们,回忆了围绕着他们那个家庭曾经发生的种种人生悲喜剧,言语上显得非常直白质朴,但感情有事炽烈的,在我们的阅读中可以感受到,不管是生活的那些磨难和艰辛,还是曾经取得些许的喜悦和成就,都深深印刻在他的心里,在书中又得到了自然的流露和表白。
城乡差距是中国社会的一块伤疤,不仅影响整个社会的和谐,更是让广大的乡村百姓们活在社会发展的末班车上。在父母的教诲下,更是看到城市与农村的巨大反差下,因为向往自由、美好的生活,很多农村的孩子从小就被教育要“跳出农门”,去过“城里人”的生活。因为有这个简单而又美好的理想,农村的孩子们为能做一名“城里人”付出了艰辛的努力。也正是因为城乡差距,像作者这样能成功如愿的人,他们又不得不面临着重新一种与农村截然不同的生活,会不适应,会有身份转换的窘迫,于是他们想念农村,想念他们的过去,这种想念在每次他们城市生活的磨难和不快中尤为强烈,这种想念我们叫它“乡思”。
自然之神知道我们长大以后会多爱孩子,少爱父母,于是教导我们不要宠爱孩子,要孝敬父母。按作者的话说,他对于父亲的愧疚,对于大伯和四叔的怀念,在他们离世之后,只能通过这种方式来表达了。如果说城市是朋友的城市(旅游的人经常这么说),那么家是亲人的家。我小时候得到过很多父辈们的关爱,也羡慕他们高大的身躯和伟岸的担当,而当多年以后我长大成人,再次回家看到父辈们逐渐老去的老态时,何尝不是一种无奈的感慨。农民生活的艰难、亲情的珍贵以及对于生活中的种种感悟,在这本《我与父辈》中屡屡得到触发,突然有一种“变老了”的感觉。
2012-4-28
文\Shirleysays
读阎老师的第一本书是《受活》,被喻为“中国当代狂想现实主义”的奠基之作。从小说的体例到语言,均别出心裁,是本有意思的小说。《我与父辈》回归到写作的本源,阎连科得老老实实地写散文了,没有什么花哨可言,依真情实感写作就好。
现在读的是江苏人民出版社的新版,内容没读出什么新处。封面设计倒有喜感,一片繁花,绿得妖娆。与之前封面是一片土地的云南人民出版社的相比,就像阎老师对城乡差别的形容,繁花过得的是生活,土地过的是日子。
我是第二次读这本书。上次读时还有个小插曲,在某著名图书网站购买“土地”版,打开一看,傻眼了,盗版,名符其实。因为刚看完《受活》的兴奋劲儿,把阎老师列为必读作家,也就忍着看下去了。读完后,心情很复杂,想否定却又归罪于盗版影响了读书的心情,应该还是不错的吧?
幸有新版,让我重新品味。《我与父辈》中充斥着男权社会,讲述的是阎家的男人们。乡下的男人们风格硬朗,大男子主义,轻易不会言爱。写出爱,恐怕更非易事。阎连科是纯粹农村长大的孩子,父辈们都是农民。在2009年,本书入选《亚洲周刊》的十大华文小说,理由是向社会上最不受赞颂的农民父辈致敬。同年入选的还有苏童的《河岸》。我不知道谁有权力不赞颂别人的父辈?哪怕他们 农民。阎老师读到此话又做何感想?然而,在字里行间,我们是读到作者的那种卑微感和身份的焦虑感。
阎连科出生于1958年,生不逢时。跳出农门,参军入武,从事写作,也算小确幸。他出生的年代已经决定了人生的历史感和沉重感。年幼的连科除了品尝生活的艰辛以外,不得不去面对他根本无法理解的运动、革命、知青、自然灾害,甚至是从空中飘来的汽球里掉出的书签:台湾不计划生育。他把自己在农村的日子写在第一章《那时代》里,已经强烈地表现出对自我身份缺乏认同感,从城里转来的女生的优越感和对农民与知青犯强奸罪的不同处理,让他做出了城乡不平等观念中最耻辱的结论,“他们来自娘胎里的对农民和乡村的一种鄙视”。如果说当年农民是因为贫穷而内心充满自卑感的话,那么现在经济状况改善后,仍未改观。所以,贫穷未必是城乡差异的症结。这一点,今天的阎老师认同吗?
阎家的父辈有三个男人,阎连科的父亲、大伯和四叔,都是家里的顶梁柱。书中无一例外地描写了三个男人辛苦挣钱、养家、帮儿女娶妻嫁人,风烛残年时寂寞寥落。为什么在父辈里,阎连科在父亲身上着墨是最少的?讲父亲种地、盖房、管教他,后来从生病到病重。好像中国大部分农村的长辈形象大抵如此,他没有深入描绘父子情深,反而是一直纠结为什么在父亲临死前自己没舍得花十块钱为他包场电影,好像在他记忆中,父子关系最完美结局就是去花掉那十块钱。我觉得他并不真正了解父亲,多年离家的生活让他跟父亲的关系略显生疏,他塑造的是一个高大全的男人形象,缺乏感情。瑞典作家佩尔.帕特森的代表作《外出偷马》,也是一个儿子追忆父亲的作品,细微之处描写得颇为动人。与它比起来,本书中有关父亲的描写就逊色不少。
不过,书中对伯父的描写浓墨重彩,颇为成功。伯父有缺点,不完美,这才真实。伯父是个有爱心、肯吃苦、坚强镇定、心地善良的烂赌鬼,甚至临死前还潇洒地调侃:“我到那边不寂寞。还有你弟弟铁成和妹妹连云,我常见他们呢。”曾经白发人送黑发人的伤悲,与自己即将离世的遗憾,被他寥寥数语就化解掉了。这才是中国的农民形象,苦难里的他们从来不缺乏乐观面对的心态,生活将他们异化成乐观派。
阎老师在书中发表了连篇累牍的议论,比如父亲的命运、大伯的死亡、四叔的城里的生活和乡下的日子,让人觉得他更像个看客,而不是亲人。阎老师的散文与小说好像不在一条跑道上,尽管本书获了好多奖。爱要怎么写出来?他得再想想。
收到这本书的时候离2012年的母亲节不远,而当时,我正在读《有一天,妈妈老了》,读它,泪几乎没有断过,想到自己的母亲,心中只有疼痛和后悔。而对于早母亲一年走了的父亲,其实我的心里更是要亲近些,十三年来,每每记起父亲生病时的样子,仍是痛哭而不能自已;梦里仍是常常见到病重的父亲,而我就那样担心着他的离去……
阎连科是一位饱受争议的作家,好在我一直喜欢他的每一部作品和发表在《小说月报》上的每一个中短篇,在在阅读《我与父辈》之前,刚刚读过他的《北京最后的纪念》,而这两部作品或许算得上是阎连科最不被争议的作品了,尤其是前者,得到了几乎所有读者和作家同仁们的理解与支持。我想,最终获得所有人认同的作品必然是一部最最诚恳的作品,剔除了所有曾经引以为傲的技巧与手法,而是随心而走,以笔写心,反而可以与所有人产生共鸣,对父辈的爱和歉疚或许是我们所有人都有并一直会延续下去的感情。
哥哥在回到家乡为父母立碑的时候,坚持要去曾经的老宅子去看看,然后说退了休是要回到那个贫瘠的村子,晒晒太阳、聊聊天,死后和父母埋在一起的。我总无法理解,觉得他故作姿态,从来没有在那儿生活过,回去又能做些什么,然而看哥哥的样子,几乎有郑重其事的意味儿。或许,男孩子总有落叶归根的强烈愿望,守着自己的父母,哪怕只是一个小小隆起的土堆,仍然会有一种心安的感觉吧?就像河南嵩县一直为阎连科留着那么一小抔土地,等待着他日后与父辈和兄弟团聚。
《我与父辈》不仅仅是写父亲,甚至不止是父辈。在这里,阎连科为自己身为农民的亲人振臂高呼——这个词或者是完全不确切的,整本书里面没有振臂高呼的激动与高昂,而是一种平铺直叙后面对于农民境遇的怜悯与不平,农民的各种苦难在整本书中无处不得见:父亲、大伯、四叔,性格不尽相同,却都为了生活,为了自己的妻儿无怨无悔倾其所有,或许这也是每一个家庭中男人的角色,然而,因为他们脚踏土地,所以所有的努力更见艰难和动人。
我没有流像阅读《当有一天妈妈老了》时那么多的眼泪,可是,读这本书的时候,我总感觉心仿似被人紧紧揪着,捏紧,疼甚至于必须大口呼吸。就像父亲给予的爱总是和母亲给予的方式有所区别,这两本书虽然同样打动人心,但给人的感受确不完全相同,这一本来得更为深刻。
想要理解我们的父辈,从读《我与父辈》开始吧……
父爱如山,这是我在看了很多关于歌颂母爱的伟大之后,看到关于《背影》最简短的评论。那时还小,而且和妈妈一起常年与爸爸分隔两地。即使最后随军到了北京,和爸爸生活在同一个屋檐之下,也很少与爸爸交流,或许是因为他工作太忙,经常不着家,或许是军人的缘故,那时印象之中的爸爸是严肃的、不苟言笑的。虽然经常有人问我,你和爸爸妈妈哪个亲,我会回答说都亲,但是私下来总是会想,和妈妈相处久了,经历多了,应该是和妈妈更亲吧。
之前看了阎连科《北京,最后的纪念》虽然感情上会觉得稍稍有些矫情,但是文笔的细腻与温情却是很喜欢的。而这本《我与父辈》亦是如此,从字里行间、点滴的细枝末节的记忆,能够看到作者注入的情感,那种逝去之后的悲伤之情、与缅怀在拥有时的温情。书中不单单只是父亲,还有父亲的兄弟。描述着父辈对他成长影响种种。
父爱是什么样的?影响到了我什么?我可能会说,我性格上更像他,腿短更像他。这种血缘上的牵挂是无人能割舍的。每个人都会有自己的方式去牵挂自己的父亲。阎连科应该是更善于文字的。而小说可能需要更多的技巧的堆积以及思维的绽放,而散文则需要自己内心心灵的充盈,以及细心的雕琢。这样才能够感动读者。小说的代入感,需要精彩的刻画,而散文则需要情感的共鸣。从这个角度来讲,他还算是成功的。
或许全天下的父亲大多数都有着类似——沉默、坚韧。严父慈母或许是一种定性,男性的内敛以及责任也许也注定了他们不善于用言语去表达自己的感情,从而也不会让单纯年少的我们去直接的获取他们的隐藏。或许说出来有些哀伤,但是国人的文化传统喜爱这样,请不外漏,要克制,不张扬。
看这本书的时候,更多的时候是在想自己的爸爸。其实真正开始与爸爸有交流,有频繁的互动,是在上大学之后,远离了熟悉的京城,到了江城——那个爸爸称为家乡的地方。因为距离远了,反而交流多了,不是电话、也不是短信,而是通过e-mail,对于爸爸来说这可能是他更善于表达的方式。再后来爸爸病了,一种慢性的、需要静养的病,他也遵照医嘱,放下了之前一直扑在上面的工作,开始更多的留恋家庭。而此时我也从江城回到了京城。或许之前一起的时光已经丢失了很多,但是未来还很长。父爱不管是不是深沉、内敛,但父爱与母爱一样,都是一个人在成长过程中不可缺少的重要组成部分。
拿到这本书的时候,腰封上的一句话让我茫然了好长了时间,最具争议作家的最不具争议作品。这个人他写了什么,竟然被称之为最具争议,上网一搜,《风雅颂》竟然是他的作品。还记得大学一年级还是二年级的暑假在家里和古代文学老师聊天,很郑重的提到了这本书。虽然这显然是一部现代小说,可是我还是与古代文学老师聊的,毕竟因为不管是老师,还是我都没有真正读过这本书,所以泛泛几句后,话题也就转到了别的上面,但这本书的基本梗概还是有印象。如今一晃几年过去了,再看网上的评论,才晓得这本书竟然曾引起过那么大的非议,以至于竟有评论者以正义者自居声称自己对阎连科进行着“质问”,尽管我们这个国家的哪一个“领域”,都不缺道德捍卫者,但制高点制的如此之高的人还是震撼了我,我深知在中国,“话语权”是那么可怕的东西,能够扼杀一切消亡一切……
《我与父辈》为什么就是阎连科最不具争议的作品,因为这本书据称是纪实,据说只是乡村里那些整日面朝黄土背朝天的人一生简略的概述,我觉得倒不如说,此书不具备威胁性更恰当一些。我们的社会历来不缺乏这样一些人,再高明的医师也鉴定不出他们身患何种精神疾病,然而他们永远瞪大眼睛冷冷的盯着正在张口或打算张口的人,只要这些人的话语稍微隐含了一丝对“和谐”、“大同”的怀疑,他们就会咆哮起来,跳起脚大骂,趁发言者还没有缓过神来时,扑上来,跳踉大嚼,施施然而去。磨牙吮血,杀人如麻,像阎连科这样的作家的存在正是对这些“狼”的存在的挑战。也许他们以为《我与父辈》正是一部不具威胁性的作品,无需扼紧他的喉咙,那可就错了。我们能从作品中读出点什么,并非因为我是某人,而是作品最无奈的,最平淡的铺叙中蕴含的本质。
一位高官对崔永元讲述一个农村老妇辛苦一辈子得了白内障是政府出了钱治好了她,她为此感激政府。崔永元语气平淡的问:政府给她做了手术她感谢,那她辛辛苦苦一辈子却连一台白内障手术都承担不起,她该恨谁呢?
作者提及童年时自己就开始写小说,辛辛苦苦三十万字,终于遇上伯乐,欣喜的叫哥哥赶紧把他的稿子给寄来,哥哥无奈的告诉他自他走后,母亲今天三十明个五十,他的稿子早就吞进烧饭的大灶的肚子。你以为我会骂母亲愚昧么,是谁一手洋洋得意的促成了这愚昧和对理想的漠不关心
大学四年,我有大部分的时间都是在图书馆度过的。学校的图书馆很大,楼层很多,科目明细,但我只固定在二楼的文学书馆。用了大约三年的时间,基本上把馆里的大部分书籍都看过了,每次馆里的工作人员让我进去寻找书籍时,我往往比她更容易找到。毕业八年,我依然保持阅读的习惯。
可是,令人感觉羞愧的是,无论是过去沉溺于图书馆或是现在仍然热衷于小说的我,竟然未知晓当代作家阎连科先生,对他一片空白。某一天,恩师从学校给我邮寄了《我与父辈》一书。书的封面有一句话“一曲长歌当哭,道尽世情冷暖”,当时不大相信此书有这么大的影响。直到读完此书,我被他浩荡的语言和对土地的深情所震撼。书中所写都是关于中国农村的贫苦和辛劳,关于中国农民的生死与命运,艰辛与幸福。在哪个年代的人拜读此书,能从中找到自己的影子……
《我与父辈》书中,有很多场景都让我依稀忆起自己的童年,关于劳动和汗水的记忆,关于物质极度贫乏之下对糖果和肉的渴望,仍旧历历在目、刻骨铭心。上个世纪八十年代,广西桂南偏远山区闭塞、贫穷、落后,即便是基本解决温饱问题的现在,在哪里依然有很多孩子一个月吃不上一顿肉,小学还没有毕业就得跟父母出远门打工。记事以来,贫穷和饥饿贯穿着我整个童年。家里九口人,只有三口人有劳动力,剩下的六口人中,有卧病在床的爷爷,有正处于长身体期间的叔叔、妹妹,还有正在学走路的弟弟。婆婆每天早上六点钟便做好一大锅粥,母亲则为孩子们穿衣洗漱,直到听到从村头传来阵阵锣鼓声,他们便急急忙忙出门,那时是七点,冬日里的天边才刚刚泛白。新的一天开始。
由于饥饿难忍,有一次六岁的我和五岁的妹妹把放在柴房里的木薯杆刚刚发出的嫩芽摘来吃,放进嘴里嚼,甜而脆,每想到,吃完后回到家,我和妹妹同时感到头晕并呕吐,随后沉沉睡去,无论家人怎么呼都不醒。可把家里人吓坏了,父亲背着我,母亲背着妹妹,往五里外的卫生所赶去。从那以后,母亲在二里路外的石山下,开荒一块旱地,种些瓜、豆。以供家里食用。由于地质不好,都是石头,种些的豆子长势不好,有上顿没有下顿。我和妹妹面黄肌瘦,个子不高,六岁看起来还是四岁,很多人以为我们姐妹俩是永远长不大了。母亲看在眼里疼在心上,可她又能怎么样?
由于饥饿,村里很多逃荒的人都往城里去了,也有到镇上逃荒的。每天晚上炊烟四起之时,便有衣衫褴褛的老者手拿一口破碗,身后带着一个两三岁的小孩,敲响各家的大门,讨点饭菜糊口。每次我家大门敲响后,母亲不去开门,而是直接从家里的饭锅盛点米饭或是稀饭,拌些咸菜,送给外门的老者。这似乎是一种无言的约定。直到我离开家里到县城念中学,这样的场景依然时有发生。
听长辈讲过六七十年代:依靠土地,在土地中寻求给养。当天地灾祸在某个年度齐集而来时,槐花、榆钱、野菜,甚而树皮,成为生存下去的能量来源。一年一度的春节,晚餐是杂面的饺子以及饺子皮中包裹着的肥肉——肥肉便宜并且带有油腥之气,因此成为困苦人家年货的首选。一个家族的人在面对春耕秋作时齐心协力,互相帮助,以坚韧与忍耐,换就生命的延续。
中国古老哲学中,对于生死其实早就有豁达的观点。尤其道家,死亡就是复归于天地之道,是生命必须流转的过程以及最终的归宿。秦失吊老耽三嚎而出,庄子鼓盆而歌,皆未曾在死亡事件上倾注太多精力。一切均简单无比,一切均沐浴在堪破自在道法自然的气息中。
但当那份坚韧与忍耐,在沉闷压抑的空间合上双眼时,所谓道家,所谓释家,所谓一切将注意力放在生死之上、以弥补填充生人空虚心灵的哲学,都会随着回忆消散无踪。生人已没有时间涉入这形而上的所在,他满心满眼唯落足于现实,只有现实的淒清与冷寂才会给他乍然失去所爱的心灵填充真实感。在这无边无际的真实中,他悲泣,顿足,让天地间无穷悔恨一丝丝浸入到血液中、骨子中。无数月色风声之下,他伴着生平,伴着眼泪,伴着一张一张时而模糊时而清晰的面孔踱步,渐渐的,在那面孔之中他发现并直面了自己的善恶。
这是一个善于思考的知识分子必定的无可逃脱的宿命。
岁月是巷角街尾无言的树木,不过弹指间,便从春分矗立到了夏至。被沉淀多年的心酸与喜悦,在叶的萌生与凋谢中缓缓抬起头颅,不知不觉,缓缓唱起我与父辈之间看似漫长实则短暂的歌。歌声宣泄的太过畅快淋漓,以至于忘记作曲作词当有的套路。只是一任它在心灵打个颤,又传送到喉咙,干干脆脆,成就了自我的世情冷暖的绝响。旁听者是谁,都无关紧要。是臧是否,与自己也并没有太大的关系。只那一曲中传唱出的最朴质最元始的大爱,就已足够昭示自己已完成一项推托太久的任务。虽然这种完成,夹杂更多的是遗憾与空虚。
《我与父辈》展开于平淡,归结于平淡。写中州河南,贫困村庄。写父辈们如何用坚实的脚步,去踏平前进道路上的荆棘。书籍的人物组成部分,相对于一部小说实在乏善可陈,不过是伯伯叔叔父亲以及家族当中的诸位兄弟姐妹。但因为真实,因此比小说更加沉着厚重。文字风格并无过人之处,直白的记述占据篇幅绝大部分内容,其余是阎式一贯的联想比拟。连一些对于生死与城乡夹缝以及因阶层或地域而不同的生活问题,都不再给出结论,只是一些片断式的思考,一些显见的只因身在此山中而带来的无比困惑。但因为连接文字的不是技巧,而是深远的灵魂,因此反而显现出另一种不可取代的风格。
它的读者,若非曾经历过丧亲之痛,那么对书中字里行间的痛苦也许只是一带而过。而经历过丧亲之痛者,却能在不同的背景中看到相同的情感。充满着懊恼与悔恨,任时光重来,任长辈再次以年轻矫健的身躯站立在人间,任自己怀揣着几十年的记忆回复到儿童时的生活,去孝老敬老,都无法抹灭的恨。
也所以《我与父辈》中有了《清欠》这一章节,有了阎连科对于伯父从外地归来带回糖果的描述,有了四叔在面对一名十几岁的孩子时,慷慨送出的确良上衣的情节。父辈的爱往往不以语言为表达工具,而是切实的行动。这行动,多年以后,再以文字作为组织工具,在想要清欠却又终生不能的怅然中,在书稿上洇出泪的痕。
世味年来薄似纱,谁令骑马客京华。世味越是淡薄,亲情越是浓烈;越是它乡为客,乡愁越是疯长。恍恍然然,书到了尾声。那土地及土地上为着下一代奋斗拼搏的已逝之人,身子也越发温暖。仿佛他们不曾死去一般,仿佛他们在透过生者的眼,继续传承着大爱的使命。
有情如此,复求道何。
《心经》说"无眼耳鼻舌身意,无色身香味触法”。
《我与父辈》是阎连科的老师站在墓碑上发问,缄默地站立多年,吐露一瞥模糊的影子,悲愧于旧时旧事的自己不知事,也许人不到一定岁数,就不懂得自我批判和自嘲。作者阎连科父辈们的过往离我们如此之远,又如此之近,近到让人窒息,泪只在心中,却久落不下。种种窝心的真实,让我只觉心下戚然,因为父辈们的故事同样还都留在记忆中。
因为年轻,所以意无反顾的作者与父亲曾经保持心寒的沉默不语,可是命运又是给予了父亲一生怎样的坎坷与不幸,当他目睹到了过早撒手而去的父亲那具躯壳被磨砺成那般庸堕,病痛的模样,突然感到无名的悲戚,并且充满了不忍。陈年的那份荒唐而自私的心情,竟然浅薄如斯。因了这明白的迟,此生便无法原谅自己。
直到那时,作者才明白,子女身上的血脉延续与羁绊,是在挣扎在这尘世中为父为母的人们的唯一期冀,所以父亲不顾病痛的艰难的拼命努力,他认为自己尚能勉强工作,不能拖累这个家,只求让自己的孩子们过得好一点的。大伯操心子女的婚事,而在冰冷的河水趟过趟去那份迫人的凄惶感……这种心情,这种意义,或许只有你以后也做了父亲之后才能明白。真正爱你的人不会说许多爱你的话,却会做许多爱你的事。
大伯生活的那种苦,是渗入骨髓的疼痛。因为好赌,因为子女众多,生活比一般人过得还要窘迫,吃紧。而是苦难也是他留给孩子们的唯一精神财富。心地善良的他对子女那份深深的爱,甘愿地面对更多的承担与苦痛,不肯低下自己的头,依旧挣扎的挽救,孩子们一个个的长大成人,而且他们都是内心至为善良的人。这善良,凸显着无比真挚的美丽。我想起了我的80岁的外公,他是一个善良得不能善良的人,宁愿自己吃亏也不愿意占别人一点便宜,同样他的三个子女也是一如既往的善良。为这份无比敬畏的家教,而无比动容。面对一些令人沮丧的事情,有时候你能不能接受并不重要,重要的是你能不能忍受。
四叔站在那里,显得苍老疲惫。时光褪去了他的健壮与红润,那份城市特有的不一样光鲜,曾经是作者最向往走的一条路,可是当他真正的走近那个梦想,却也发现四叔的生活同样存在一种无奈,四叔其实处于青黄不接的尴尬边缘,他不属于城市,也不适应农村。其实这份苍凉感,让我特动容。小学五年我在外地读书,当地的人并未把我当做本地人,而当六年级转学回来,却发现同乡的人认为我是城市人,这种找不到去处的归属感,让我身受苦恼,慢慢地成为一个旁观者的姿态者看世界。四叔是作者的梦,而作者早年读书时的“一分之差”的遗憾,同样是一个无法弥补的梦。圆梦不成的作者,却意外发现要想走想走的路,不得不先走必须走的路。而这些人,这些事,是作为他的参照,激发他的热情,拥抱生活。而当我们忘却了一个一个人生坐标的参照,真正洞明自己的内心,我们会把握住人生独一无二的自己。
父亲,大伯,四叔,这三个亲人,终究还是得以团聚。也许生者对死者有任何的追悔和表达,其实也不是一件困难的事情。
这套书太震撼我了,封面精美,小巧精致,温暖人心
回了老家一趟,突然就把这本书翻出来读完了。早年父辈的隐忍是不可能让他们来告诉我们生活的智慧的,所幸有阎连科这样的人,为我们架起了这道桥梁,让我们看到了一个壮丽悲壮的世界。
我与父辈(最让世界震撼的中国作家阎连科,锥心泣血的文字)满意
这本书的书名朴素、不太起眼,但内容读完后,让人心情久久不能平复。作者笔下的父亲、大伯、四叔,有其各自的人生轨迹,但亦有其共同特征,即为了儿女的幸福,拼尽自身的力气和生命。实在合人震撼。
蛮深刻的,有时候也有些沉重。用质朴的言辞表达了最深重的感情,很值得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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已经到底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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