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翎是被文坛忽视的一位稳定输出的写作者。看《胭脂》创作谈,她从辞掉工作专心写作后就稳定创作出长篇作品,一部比一部厚重,短篇也一直在用国际化视野向中国当下靠近再靠近。中国当代文学需要这种国际眼光的热望。
在《余震》里,张翎用王小灯的“生”握紧命运;在《死着》里,张翎用路思铨的“命”质问命运;而在《胭脂》里,张翎用“神推”的“力”扳倒了命运。此生多寒凉,此生越重洋,人生已不再来,但只要把时间轴拉得足够长,至少可以说,与命运交手,我们势均力敌。
我以为,张翎的作品都是敏感的。但这种敏感带给我的东西都是好的,前提是要在跨过之后去回望。而滞留在某一危险阶段时,内心总有喷薄而出的东西,再小的事都能挠到心底敏感地带,一不小心就会狼狈不堪。不知道是幸运还是不幸,它们都曾真实地击垮过我也让我见过生命里陡然闪现的火光。
起初我以为书中的女人们再遇到新的人,也不会再没有故事发生,只是一遍遍地重复着相似的流程。因为人生处处皆是倒影。我从前以为她们在回忆的河流里,与现实的陆地风光大同小异,可后来才发现,其实她们是在岸上,并且一直原地未动,所以流水中的影子才一直相似。爱情无不无聊我不清楚,当你翻开这本书自然会得到答案。
“胭脂”,张翎的短篇小说。 关于颜色,她说:“世界上有很多种红,有的红沾了花卉的名字,理直气壮,有的红跌落在两种花之间的缝隙里,没有名字,也没有名分。” 关于语塞,她说:“两片嘴唇黏得很紧,话找不到一条逃生的路。” 关于悸动情愫,她说:“身上的每个细胞唰地都醒了,齐齐竖起了一片树林,树林里的每一片叶子都在呼喊着我愿意。” 关于谎言,她说:“谎言如果不能传播,便是大脑灰质的奢侈挥霍。我会把谎言婉转迂回隐晦地传播给需要传播的人,用迟疑、顾左右而言他等把戏来营造恰到好处的留白,让他们自己得出真相,或是关于假象的结论。那是把谎言坐落成事实的最有效方法。” 她说着说着,就把我迷住了,文字里仿佛有钩子,牢牢钳住了我。 于是我把她其他作品都买齐了。 文字之美,美中有魔。
很有影视画面感的小说,封面也很美很精致。“生命力三部曲”都买了,很有心的设计,很锥心的主题,很窝心的阅读。
最喜欢的两个女作家,其一为张爱玲,第二就是张翎!
我跟你们不一样,我从不觉得《胭脂》中“穷画家与阔小姐的故事”、“女孩和外婆”的苦情故事让人悲悯。我从不觉得爱而不得是一件值得难过的事情。世间的不可得太多,才情没法寓情山水,山水没法装进酒壶,酒肉穿肠而过,大口吞咽的尽是心上人眼中的视而不见。好的感情应该是收获,无论这条路到头是孤身一人还是横尸遍野,你都终有所得。
好的音乐是有色彩的,好的画作是有声音,好的小说,是有色彩也有声音的。《胭脂》就是这样,有岁月流淌的淙淙声,有朦胧映出的胭脂色。
三代女人的爱情,好故事,期待能早日改编成电影。
贯穿《胭脂》的主线,应该是“假作真时真亦假,真作假时假亦真”,真假混淆规范了“胭脂”的生存秩序。“谎言是一条绳索,结实、可靠、自给自足、永远不需要依靠外力支撑。它们把我的人生串成一个整体,我顺着它们摸索过去,就能轻而易举地找回出发时的自己。”假画、假话、假身世、假身份,奇妙地汇聚于一个女性的一生,而就是从这虚假营造的幻境,逐渐浮现出真善美的模糊轮廓。
如果我也能活在张翎的笔下。那就让我做个决定吧,与其陷入无止境的纠结中,不如去享受决定后带来的收获,反正人生总会或多或少留下遗憾。这场青春的赌局中,我们曾都站在轮盘之上,你只差这一次用力,将轮盘转动,剩下的就可以随着命运的指引,顺流划动。
书已阅尽,却忧喜参半。《胭脂》中看似独立却又紧密相连的故事不由让人清夜扪心,言及过往,或多或少的丢失倒令人宽慰,许是人情,亦或无知。一生始终是有舍有得,岁月代我收割的感情与成长都恰如其分,难得的都已足够值得。“我与我,周旋久,宁作我。”
看完这本书我还是无法明白,这些年来命运予主人公的未成全,在终将消弭的岁月里,到底是考验还是禁锢?她们眷恋抵达信任的过程,盲目,温存,并独立坦诚,在此期间不断曝遁,分解内心焦灼,从而逐渐坚定。时光渡人,希望它更会宽恕人吧。
我们以前说话总是喜欢用终于,就像终于放假了,终于毕业了,终于离开这里了,终于过年了,仿佛任何的告别都像是一种解脱。合上《胭脂》时我才发现,那些自以为是的如释重负,才是让人想念的东西。谁都希望会有人等你,就像所有的曲终人散和分道扬镳,到最后可惜的不是离散,而是没有好好地和那些告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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已经到底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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