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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为“垮掉派”的代表人物之一,盖瑞·施耐德的名字经常与金斯堡、凯鲁亚克一起出现。他的身上有很多标签:诗人,翻译家,散文家,禅宗信徒,环保主义者,身体力行的劳动者……因其对东方文化的热爱,他到日本京都研习禅宗,一待就是十年。七十年代后,他长期生活在内华达山脉的山林之中,远离喧嚣。是一个身体力行的劳动者,曾从事过伐木、防火哨员、文献翻译、木工等多种工作。他对禅宗文化和印第安文化的热爱,让其诗歌有着独特的文化韵味。他创造了一种独立于西方文化的宗教信仰,也创造了一种新型诗歌。
【内容简介】

《水面波纹》收录了盖瑞·施耐德近五十首诗,精选自诗集《砌石》《僻野》《观浪》等。全书英语与汉语对照,并附有译者西川的译序和诗人创作年表。


【作者简介】

【作者简介】

盖瑞·施耐德是20世纪美国著名诗人、散文家、翻译家、禅宗信徒、环保主义者,先后出版有二十余部诗文集,其中《龟岛》获得了1975年普利策诗歌奖。施耐德是“垮掉派”代表人物之一,也是这个流派中诗歌成就较大的诗人。

【译者简介】

西川,诗人,散文家,批评家和翻译家。1985年毕业于北京大学英文系,现执教于中央美术学院。自1980年代起即投身于青年诗歌运动,其创作和诗歌理念在当代中国诗歌界影响广泛。著有《深浅》《够一梦》《鉴史四十章及其他》等,还翻译了庞德、博尔赫斯、米沃什、盖瑞·施耐德等人的作品。曾获鲁迅文学奖、中坤国际诗歌奖等。


【媒体评论】

施耐德是“垮掉的一代”中的梭罗,是“垮掉的一代”真正意义上的精神之父。

——北岛


【目录】

译者前言
八月中旬在苏窦山瞭望
皮尤特涧
火畔读弥尔顿
佩特谷上方
薄冰
雨中见
东寺
京都:三月
又蠢一回
砌石
只一次
收工以后
公共浴池
给罗宾的四首诗
烧窑
佛母,天后,太阳之母;摩利支天,黎明女神
为约翰· 查佩尔而作
航海二十五日后距纽约城十二小时
在日出之家
京都诞生于春日之歌
火烧岛
彩虹身躯
人人卧着,头向烛光,读书,睡觉,画画
鲨鱼肉
革命中的革命中的革命
与群山相会
松冠
夜鹭
母亲大地:她的鲸鱼们
明日之歌
给孩子们
斧子把
整修58年威利式皮卡
阿拉斯加州迪林佳木,柳树酒吧
乌鲁汝野无花果之歌
老妪自然
西经170°,北纬35°
核弹测试
马拉加海峡,1957年10月24日
北海岸
我们与所有生物一起发誓
柿子
词篓之妇
奇希亚柏栋
水面波纹
夜晚故事
盖瑞·施耐德年表


【前言】

“镜中丛书”总序

自2010年起,由我主持的“国际诗人在香港”项目,每年邀请一两位著名的国际诗人,分别与优秀的译者合作,除了举办诗歌工作坊、朗诵会等一系列诗歌活动,更重要的是,由香港牛津大学出版社出版双语对照诗集的丛书。到目前为止,已有八位应邀的国际诗人和译者合作出版了八本诗集,形成了一个小小的传统。这套丛书再从香港到内地,从繁体版到简体版,由译林出版社出版,取名为“镜中丛书”。按原出版时间顺序,包括谷川俊太郎、迈克?帕尔玛、德拉戈莫申科、盖瑞?施耐德、阿多尼斯和特朗斯特罗默的六本诗集。

与此并行的是“香港国际诗歌之夜”——自2009年起创办的香港国际诗歌节,每两年一届。这两个诗歌项目交织互补,为香港提供独特的文化平台,进一步形成汉语诗歌与国际诗歌的双重推动力。

这套丛书的设想基于以下考虑:首先,在国际诗人与汉语译者的文本互动之中,跨越语言的边界;其二,对多语种的译者提出挑战,为丰富现代汉语提供新的品质及方向;其三,在国际诗人、译者和读者之间,在文本对应与参照中,构成某种内在张力,激活一连串语言内外的连锁反应。这套丛书首先面对的是院校外语专业的大学生,以及初学或精通外语的读者,当然也包括学者、译者和诗人同行。

“镜中丛书”是我和同行合作编辑出版的中英、中法等一系列双语对照诗集丛书的“兄弟姐妹”,共同组成了一个国际诗歌的“大家庭”。诗歌是人类精神家园的保证,也是一个民族苦难中的幸运。

北岛

【译者序】

本书收有一首名为《柿子》的诗,作于1984年,而且在诗末盖瑞· 施耐德还特别注明,该诗写于北京。那一年,“文革”以后的*个美国作家代表团来华访问,参加第二届中美作家会议 (*届1982年在美国举办),动静颇大。代表团成员除了盖瑞· 施耐德,还有艾伦· 金斯堡、库尔特· 冯内古特、托尼· 莫里森、汤婷婷、哈里森· 索尔兹伯里等。我当时尚在北大英文系读书。施耐德和金斯堡来北大朗诵。既然当时我已被称作“校园诗人”了,他们的朗诵我肯定是不能漏掉的。记得他们的朗诵地点是在一间大教室里。那大概是我*次见到文学界*的大人物。教室里挤满了听众。我找不到地方,只好跑到*排座位的前面,坐到地上,我和朗诵者只相距不到两米远。金斯堡坐在椅子上用他的自制手风琴伴奏,朗诵了一些他自己的诗,但我记得*清楚的是他唱诵英国诗人威廉· 布莱克的《老虎》。他边唱边操控手风琴,同时双脚在木制讲台上跺出节拍。后来他们又去了外国语学院 (现在的北京外国语大学) 朗诵。我也去了,可见我成了他们的铁杆粉丝。朗诵会地点是一座礼堂。我记得轮到施耐德朗诵,他要求大家都站起来,并且还要求大家都举起右手。我已记不清他当时朗诵了什么,但他朗诵时全场的气氛令我至今记忆犹新。那像是一个仪式,很庄严。此前我还从未见识过那样的朗诵。那次经历令我对从书本上读来的“垮掉派”有了切身体验。中国书本上的“垮掉派”,既是反抗的,也是颓废堕落的,但1984年,我看到了“垮掉派”严肃的理想主义的一面。没想到时隔二十八年,我成了盖瑞· 施耐德的中文译者。

施耐德、金斯堡、凯鲁亚克这些人,从某种意义上说,改变了二战以后世界文化的氛围。他们对当时美国社会的道德状况、文化状况、政治秩序的批判和反抗,他们身体力行的新的生活方式,曾经令那时的美国青年,乃至整个保守的西方发抖。他们这样的精神诉求和生活方式在“文革”以后迅速传入中国,引起了当时中国大城市里——如北京、上海等地——年轻一代的共鸣。大家先是通过一些外国文学杂志、外国当代诗选阅读他们作品的译文。1985年上海外语教育出版社出版的莫里斯· 迪克斯坦因著《伊甸园之门——六十年代美国文化》(方晓光译) 一书,更让人们了解到垮掉派文学、嬉皮士运动的真貌。后来凯鲁亚克的《在路上》中译本 (1990)、金斯堡的诗选中译本 (2000) 等也得以陆续在大陆出版。直到今天,更年轻的人们在读到他们的作品时,依然会有一种受到鼓舞的感觉。中国青年所面对的当然是中国的社会、道德、文化现实,但大家从垮掉派文学中认识到反抗和批判对于一种文化的重要性,认识到“另一种生活”并非不能来到我们身旁。所以,2011年8月,当北岛从香港打电话给我,问我能否翻译盖瑞· 施耐德的诗歌时,我立刻就答应了。

施耐德在中国的诗歌读者中虽然大名鼎鼎,但遗憾的是,出于种种原因,大陆始终没有出版过他诗歌和散文的单行本。台湾联合文学出版社在1979年出版过一本由林耀福、梁秉钧编选的施耐德诗文选《山即是心》(多人译)。我们在网络上能够搜到的施耐德诗歌的中译文中有不少来自这本书。台湾的《当代》杂志曾在1990年9月第53期上刊出《诗人史耐德:从敲打派到后现代》的专辑。据说香港浸会大学的钟玲教授在台湾出版过一本研究性著作《美国诗人史耐德与亚洲文化》,惜不曾见到。大陆这边由于不曾出版过能够较全面反映施耐德面貌的书,因而读者对施耐德的印象往往极为简单:他是垮掉派 (台湾译作“敲打派”) 中的重要诗人;他受到过中国古代文化的重要影响;他翻译了《寒山诗》并影响巨大。除此之外我们对施耐德所知甚少。例如,即使在他与中国古代文学、文化的关系方面,我们绝大多数人也不了解:他还是白居易《长恨歌》的英译者,他还热爱陆游,还翻译过孟浩然、王维、王之涣、王昌龄、杜甫、杜牧、元稹、刘长卿、柳宗元等人的诗。施耐德*重要的长诗之一《溪山无尽》为他在1997年赢得素负盛名的波林根诗歌奖。这部长诗的名字来自现藏美国克利夫兰美术馆的宋或金佚名画家所绘《溪山无尽图》。我见到过有人在文章中提及施耐德的这部长诗,但诗题胡乱译为什么《山河无尽》、《山水无边》之类,显然是译者不知道有这么一件中国绘画杰作的存在。如果单就我们能够找到的施耐德诗歌的中译文看,我发现也存在许多问题:首先,出现在中文里的施耐德诗歌多为他的早期作品;其次,不同的译者大多挑选他容易翻译的诗歌来翻;第三,也是*重要的,许多中译文谬误百出。

这造成了施耐德诗歌在中文环境里的传播之误。除了误译,中文读者,尤其是大陆读者,对施耐德的写作背景、精神背景显然缺乏完整的了解。仅从本书所选施耐德的短诗看,我们就会发现他与日本文化、佛教禅宗 (尤其是日本禅宗) 的密切关系。1956年施耐德获美国*禅宗学院奖修金东渡日本,在京都修习禅宗、日文、中文和梵文,一住就是十二年。他娶了日本太太,翻译过日本诗人宫泽贤治的诗,与诗人七尾榊结下了深厚的友谊,并且在某种程度上受到了七尾榊的影响。施耐德与东方的关系还不仅限于对中国和日本的阅读、体验与观察。在日本期间,他曾有六个月的时间与艾伦· 金斯堡、琼妮· 基格在印度、尼泊尔旅行,参禅礼佛,走访胜迹。他本人还到过斯里兰卡、印度尼西亚等地,甚至曾随一艘油轮到过土耳其伊斯坦布尔。这一切经验都反映在了他的写作和思考之中。但是,说到底,施耐德是一位太平洋一侧的美国诗人。他生于旧金山。两岁前与家人移居西雅图。后来又与母亲和妹妹迁居俄勒冈州的波特兰。1969年他自日本返回美国后,一直生活在内华达山脉北部的玉巴河畔。他自小对北美印第安人文化,尤其是印第安人对大自然的态度深感兴趣。为施耐德在1975年赢得普利策奖的诗集《龟岛》(纽约新方向出版社出版),书名便取自印第安人称呼大地的古语。这里透露出诗人受到印第安文化影响的对自然环境的深切关注。1992年纽约万神殿出版社出版了他的《无性:新诗及诗选》,该书获得美国国家图书奖提名。在为这本书所写的序言中,施耐德说:“这些诗歌属于 (美国) 西海岸语言风格,属于盎格鲁-法兰克美国的印欧文化,以及迅然呈现的太平洋文化。这里有些诗受益于我对中国和日本短诗的阅读,有些诗受益于少数族裔诗歌的写法,而*使我受益的是20世纪中叶的那些大家巨子。我还要向美国的土著歌曲、故事以及生计本身鞠躬致谢,我还要向其鞠躬的是边远西部丰茂的森林、冰峰雪岭和一些伟大的教师。”

盖瑞· 施耐德的生平,读者从附录在本书后面的“年表”就可了解,兹不赘述。但是关于他的生平、写作和成就,有一点需要我们格外关注,那就是,施耐德不仅仅是一位诗人,或者说,他是一位极其特殊的诗人。在整个垮掉派诗人、作家、艺术家群体里,施耐德的精神背景和生活经历都非常特殊。以至于有美国论者认为,严格说来,施耐德虽属于“旧金山文艺复兴”,但自他远赴日本,他就与其他垮掉派成员在写作和生活方式上拉开了距离 (当然情感上他始终认同垮掉派群体)。施耐德是一个行动的人,重实践的人,对自己的理想身体力行。早在少年时代他就成了一名登山好手。后来在波特兰的瑞德学院和加州大学伯克利分校读书期间,他将一部分时间用于当伐木工、筑路工、森林火情瞭望员、海员等等。体力劳动和佛教冥想使他对生活、社会、大自然有了深入的体验,并与大自然建立起一份特殊的关系。他因此成了土地、树木、野兽、鱼类和飞鸟的代言人。他可能是这个世界上较早觉悟到人类应该善待大自然、保护大自然的先行者之一。他倡导一种大地意识,并从这种意识出发,对种种美国和世界的社会问题、生态问题、政治问题展开思考和批判。于是我们在施耐德身上既看到了诗人,又看到了行动者,也看到了标准的美国左派知识分子。这一切因素又反过头来作用于施耐德的写作。按照美国批评家查尔斯· 阿尔铁里在《庙堂扩建:六十年代美国诗歌新方向》一书中表达的观点,施耐德既创造了一种独立于西方文化的宗教信仰,也创造了一种新型诗歌,这种诗歌直接、具体、非浪漫,具有生物学特征。这使得他获得了一种新的视角,可以强有力地处理形而上学。施耐德的写作展开在对自然、宗教、文化、社会、历史、思想等多方面问题的关注上,他所取得的成就,据一些论者,可能是垮掉一代诗人中*的。

如前所述,盖瑞· 施耐德不仅是一位诗人。他在散文写作和文学翻译等方面同样取得了很高的成就。他的散文作品《大地家族》已经成为美国当代文学的经典之作。但本书不是施耐德读本或选集,而仅仅是一本施耐德的诗选,而且是一本短诗选。不过即使这样,我依然希望本诗选能够在一定程度上展现一个多方面的施耐德。收入本书的大多数诗篇都是由施耐德本人从他的诗选集《无性》中挑选的,*后一首《夜晚故事》是他的新作。这与台湾那本《山即是心》所选篇目重合的部分很少,所以两本书似乎有一种互补的关系。施耐德的诗歌相当难译,他使用的词语,有些来自北太平洋美国人的小区语言,有些来自印第安部落语言,词典上根本找不到。有些词语即使词典上有,施耐德也不是在一般意义上使用;即使他在一般意义上使用,他也可能赋予了它们多重含义。书中所收不少诗篇的写作背景与日本有关,查找和搜索按日语发音拼写的日本人名、地名、专有名词的汉字写法成了一件巨大的苦差事。其个别诗歌以前被翻译成中文时,译者索性省略了日语词语的汉字书写,或者在中译文中干脆保留了字母拼写,这在我看来至少是偷懒和不严肃的。本书力求在这一方面做到完善。书中个别涉日名字、名词我请教了久居日本的诗人、翻译家田原。施耐德诗歌还涉及印度文化、印第安文化,以及一些类似伐木、烧窑、机械、航海、天文等方面的专业术语和知识,我也尽量使译文能够追上原文。进行这样复杂的翻译仅靠我一个人根本无法完成。在翻译的过程中,我得到了几位美国朋友的关键的帮助,他们是 Lucas Klein、 Christopher Lupke、 Christopher Arigo,他们纠正了我的一些误译之处,对原文中一些我不理解的地方给予了解答。此外,我还应提及美国著名的中国古代诗歌译者比尔· 波特(笔名Red Pine)。比尔· 波特送给了我许多与盖瑞· 施耐德有关的图书数据。我在此由衷地感谢他们。我*要感谢的当然是盖瑞· 施耐德本人。他是一个工作非常认真仔细的人。在我刚开始动手翻译他的作品时,他就寄来了他从前对其西班牙语、日语译者所提问题的解答,这对我帮助不小。*后约有十几个问题,我依然无法解决,只好请教施耐德本人,得到了他耐心的解释。当然我还要感谢诗人北岛,如果不是他的建议甚至催促,可能就没有这本书。也许书中依然存在一些缺点,敬希读者指正。

西川

2012年2月20日


【免费在线读】

皮尤特涧

一条花岗岩山脊

一棵树,即已足够

甚至只要一块岩石、一道溪流、

池塘里的一块树皮,即可。

群山层峦叠嶂

树木粗壮,挤在

石罅之间;

月照万有,太大的月亮。

思绪漫漫,一百万个

夏日,夜气静而山岩暖。

长空笼盖无尽的群山。

人类带来的一切废物

尽去,盘石颤抖

即使沉重的现在似乎也无法应对

这气泡的心。

词语和书籍

像泻下高崖的小溪

消失在干燥的空气中。

一个了无心思的心灵

清澈,敏感

看到的就是真正看见的。

无人爱岩石,而我们在这里。

夜凉。月色中

一个闪光

闪入落叶松的阴影:

那里,隐蔽之处

狮子或土狼的眼睛

冷傲地

注视我起身,离开。

京都:三月

几片轻盈的雪花

在虚弱的阳光中飘落;

寒意习习,众鸟歌唱,

墙畔鸣禽一只。李树的

花蕾冷缩着,就要开放。

四分之一个月亮

初露,暮色中西天淡淡的

一痕。走在中途的木星

高悬于夜间冥想

结束之际。鸽子鸣叫

如琴弓触弦。

黎明时分比睿山山顶

白茫茫一片;空气清澈

镇子周围所有绿色山岗的

沟谷棱角分明,

呼吸凛冽。霜冻的

屋顶下面

相爱者分开,离开被窝里

轻柔躯体缠绵的温暖

用冰水扑脸

醒透,然后给他们所爱的

儿孙们做早饭。

柿子

山峦夹着山坳

柿子林:

十月锈红的叶子

这缓慢生长的阔叶树

枝条硬瘦

散射出赭石和青铜

它需要大量氮肥

好七年结果,

还需整夏充足的雨水

才能结果如此之多如此之好

就如今秋的柿子林。

一个个粗简编就的

一米宽的大筐里

堆着刚刚摘下的柿子

堆在地上。

小路上

脚踏三轮车缓慢而怡然,

车斗里的柿子有落日的深深的橙红色

每个柿子都留存着一点夏日的光

闪耀于秋天褐色的土地,

更多的小三轮

汇成柿子流

直到它们来到公路上

乱堆然后排队等待

被售卖者摊开在沙砾上。

这种柿子中部收腰,

叫“大磨盘” 1,软时更甜,

先熟在树顶上。

路边繁忙的一长溜

柿子和农民。

这是一年中收获、讨价还价的

季节,又一秋

惯常的平和

这场景令人惊讶

在那些明代皇帝的陵寝边。

大片的柿子园环绕着

帝王的坟墓,他们存心坚持消费

即使人去市空。

柿子树比他们活得更久。

但是在山上

长城蜿蜒之处

在成吉思汗的年代

橡树被砍伐做木材或劈柴。

人和柿子园留存下来。

我今天漫步于长城,

并深入了一座陵墓的黑暗。

然后在一个盛着几枚柿子的

粗简编篮儿里发现了一枚

熟透的柿子

也许曾经被牧溪画过,

碰碰它婴儿嫩的皮儿

看它是否已准备好,

老人笑了,

知我喜欢我的柿子。

我掏出几枚硬币

买下这秋天的财富秋天的果实

它们在路边码开是要卖给

来参观陵墓的游人,

也会白送

人和树留存下来。

北京,人民共和国,198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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